大年初五,李修元帶著小寶下了山。
還沒等他封牆,初七這天老人也帶著青玉兩女下了雪山,說是山上沒有釀酒的材料,得回山下采購。
不如先在山下教會兩女釀酒,等天春暖花開之後青玉兒高月兒再回雪山去摘杏花。
小寶這些日子天天跟先生在一起,也很是開心,更不要說過了十五,他就要回書院繼續上學了。
這個時候,他已經等不及下一個冬天的到來。
那個時候,他就能跟著老爺爺回東海漁村。
也是這一天,秦湘玉抱著小月兒來給師公拜年,難得看到李修元一事,自然說起了乾爹的事情。
這事李修元沒有反對,卻不肯收王月兒做徒弟。
而是指著一旁的老人說:“這一事不煩二主,你們娘倆都讓前輩來教,我一年難得在家待上幾天。”
秦湘玉想想也是,於是也就把這事交給了自己的師傅。
又看著李修元問了一句:“你這難得回來一趟,怎麼也得給月兒禮物吧?”
李修元笑了笑:“等到她一歲的時候,我準備了淬體的靈藥,讓前輩幫她淬體,打個好基礎……”
“等到三歲再淬一次,五歲或是六歲以後,再跟前輩開始修行。”
說到這裡,李修元看著秦湘玉認真地說道:“你自己的修行要加緊,但是月兒的事情你不要管,你也管不了。”
秦湘玉一聽,忍不住嘻嘻一笑,抱著孩子嚷嚷道:“小月兒,看你乾爹多寵你,連你娘都要吃醋了。”
說到這裡,李修元把一在旁寫字的小寶叫了過來。
指著秦湘玉懷裡的孩子說:“先生以前花了心思,費了些功夫教你,以後小月兒妹妹的讀書寫字,就由你這個哥哥來做。”
秦湘玉聞言一驚,忍不住輕呼一聲:“沒想到,你這要麼一年不出現,一回來就把這所有的事情都辦妥了啊?”
小寶嘿嘿一笑:“先生放心,小月兒以後就是小寶的妹妹了。”
“還不止。”
李修元看著秦湘玉說:“我已經找了工匠,過兩天就要把這道門封上,你現在是成了家,應該有自己的隱私。”
老人也跟著點了點頭:“公子說得在理,你們娘倆以後就走正門吧。”
秦湘玉一聽不樂意了,撇了一下嘴嚷嚷道:“你這是怕我趁你不在家的時候,來喝酒麼?”
搖搖頭,李修元指著青玉和高月兒笑了笑:“以後四十七號釀酒的事就交給她們了,前輩冬天要陪小定義回東海……”
“師傅要離開湘玉和月兒了嗎?你走了,我娘倆怎麼修行?”
秦湘玉一聽急了,拉著老人的人問道:“要不,我帶著月兒陪師傅一起去玩玩?”
老人一聽忍不住淡淡地笑了起來:“你修行遇到不明白的地方可以問青玉,為師隻是去兩年,等月兒三歲的時候,就會回來。”
秦湘玉這才鬆了一口氣,摸著小寶的腦袋說:“你可記得回來,月兒等著你教她讀書寫字呢。”
小寶點了點頭:“小寶還要回來見先生呢。”
正月十四,皇城的工匠提前開工,花了兩天的時間,將院子裡的那道門再一次用青石封了兩層。
李修元將大陣重新修補了一番,讓兩個院子回歸兩個不同的世界。
十五這一天,交代完所有的事情,李修元獨自叫上馬車出門了。
小寶知道先生有事,也沒有嚷嚷,青玉和高月兒則是輕輕地歎了一口氣,她們也知道李修元不可能一直陪著自己。
隻有老人知道,李修元要去寺裡看三藏了。
皇宮裡的珝兒自有秦湘玉看著,並不需要老人和李修元去操心。
剛剛做完早課,三藏正靜坐佛前打算歇息一會兒就煮一道茶,然後接著開始譯經。
卻不想李修元拎著一個大大的食盒進了佛堂。
難得見一回李修元,三藏有些感慨:“我怎麼感覺你越來越像個凡人了?”
李修元淡淡一笑:“我來大唐走上一回,就是為了把自己變成一個凡人,好久不見,和尚一向可好?”
還沒喝酒,李修元便取出三甕酒擱在一旁的地上,又拍開一甕倒了三杯供在佛前。
雙手合十說道:“菩薩有空過來喝酒,彆說我小氣啊?”
三藏聞言一笑:“這世上也隻有你敢如此跟菩薩說話了。”
“沒辦法,我隻認識他啊。”
李修元又取了一盒靈茶遞給三藏,歎了一口氣:“我以後年年月月也難得炒一回靈茶,這茶還是青玉她們炒製的。”
“你這是要出遠門不成?”
三藏突然想到當年李修元身化烏木,一直陪著自己取經,而自己竟然一直蒙在鼓裡。
在他看來,李修元怕是要出門,才不會在雪山上采摘靈茶。
李修元搖搖頭:“我已經答應了珝兒,這些年不會離開長安,我隻是想入紅塵修行,自然不方便再去釀酒摘茶了。”
“原來你想做個大隱,可你又怎麼會有功夫來看和尚?”
三藏笑了笑:“就跟我要譯這些經書一樣,眼下連出門踏青的心思都沒有了。”
李修元一邊燒水,一邊往紫砂壺裡落入靈茶,想了想說道:“和尚你和我的路不同,你的前方是佛國,我的路不知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