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不會,這事隻有老爺夫人知道,便是我也蒙在鼓裡。”
金掌櫃歎了一口氣,苦笑道:“當年我跟你一樣,也流了不少的眼淚。”
“說得也是,他倘若連你們都騙不了,又如何能騙過我的眼睛?一會,我得狠狠地揍他一頓。”
王一揮揮手道:“走吧,既然已經棄了,我就不會再去把他再撈回來。”
金掌櫃聞言怔了怔,隨後跟車夫招呼一聲,馬車繼續一路往前。
風中,桃花樹下。
等著王一的卻不是藍田山莊的少爺,而是一個他從來沒有見過的女子。
女子今天換了一件白色的裙子,上麵繡了幾朵花瓣,顯得富貴喜慶,看得王一眼前一花。
上前揖手問道:“我上回來沒見過姑娘,你是誰?”
女子淡淡一笑,跟王一微微一福:“公子在山莊等你,我是誰並不重要。”
女人的心裡隻有當年的阿玨,天下的男人都與她無關,即便眼前這個同樣是風雲一時的劍客。
王一嗬嗬一笑,也不惱,跟著她的身後一路往前,這道,難不成這家夥又去哪裡勾引了一個女人?
走的路還是當年那一段,隻不過,當年陪在他身邊的,卻不是藍田山莊的莊主大人。
想到這裡,他心裡有一種怪怪的感覺。
心道難不成十年過去,藍田山莊要多一個少莊主夫人?
誰知女子帶他來到山莊門前便飄然離去,根本不給他打聽的機會。
看著站在石階上的男人,王一終於還是幽幽地歎了一口氣。
苦笑道:“看在你被小光砍了一劍的份上,我今天不打你……在下流星劍王一。”
金無銘看了一眼臂膀上的傷口,輕輕地搖搖頭,揖手回道:“藍田山莊,金無名。”
想了想才回道:“無妨,隻要你想我隨時可以奉陪……請進來喝茶,聊聊?”
王一跟著他一路進了藍田山莊的大廳,看著他笑了笑:“雖然我很想砍你一劍,可是小光讓我另外選一個地方。”
“哦,那孩子的名字叫小光嗎?”
金無銘給王一倒了一杯溫茶,微笑著問道:“說說吧,你是如何跟那孩子遇上的?”
王一哈哈一笑:“當年我被你騙來的時候,便在半路遇上了他娘倆,慕容漱玉還教了我一式你的劍法……”
“為了這一招劍法,我答應過她要殺了你……你隻怕想不到,那婆娘十年前就算計了我吧?”
說到這裡,王一又笑了起來:“我也沒問他到底叫金小光,還是慕容小光,因為我討厭慕容漱玉。”
金無銘點了點頭:“我也想不到,你們十年前就已相見了。”
“想想,我跟那小子的緣份比你要深一些。”
王一端起麵前的茶杯喝了一口:“我回來還沒進長安城,就在城外長亭遇到他被龍虎幫的三大高手追殺……”
金無銘聽了王一一番牢騷話,隻好苦笑道:“看來,我們還沒有見麵,我又欠了你一個人情。”
王一搖搖頭,將拎在手裡的酒壺放在桌上。
得意地笑了笑:“小光那家夥不錯,昨天帶我找到一處賣好酒的地方。”說完從一旁取了兩個茶杯,往裡緩緩倒滿。
金無銘嗅著熟悉的酒香,忍不住問道:“你昨天去了紅塵客棧,喝了閒來酒肆的酒?”
“不然呢?”
王一端起麵前的酒杯歎了一口氣:“我沒想到你竟然躲在那家客棧做了整整十年的夥計,你豈不是喝了十年的美酒?”
金無銘搖搖頭,端起麵前的酒杯喝了一口。
淡淡地回道:“若是一個夥計天天跑去對麵的酒肆買酒喝,隻怕早就被那潑辣的掌櫃趕出門了。”
直到這時,金無銘才想起來,這十年喝得最多的酒,卻是來自客棧裡的阿木。
也隻是阿木膽子大,在幫客人買酒的時候敢克扣些酒下來,偶爾留在夜裡收工之後,兩人守著一盞孤燈,慢慢地品嘗。
想到這裡,金無銘問道:“既然去了紅客客棧,那你肯定見過我的朋友阿木了。”
“那個家夥啊,他現在成天忙的跟狗一樣。”
王一哈哈一笑,一口便是一杯酒:“秦掌櫃說你跑掉後,她再也找不到這麼好的夥計了,眼下隻能委屈阿木多做一些。”
金無銘,歎了一口氣,苦笑道:“那個女人啊……你回頭告訴她立刻找一個夥計,否則我明天就去找她討要這十年的工錢。”
王一聽了忍不住一拍桌子,笑道:“那不成,我回去就找她的麻煩,這錢你不要,我替你收了給小光那孩子。”
金無銘淺淺地喝了一口杯裡的黑豆酒,回味著這十年來的悠悠時光。
終是忍不住長歎了一聲,自嘲道:“慕容家的孩子,怎麼會缺錢花?”
王一聽完不樂意了,大聲說道:“就算你是紅塵煉心,那也不能白白替那婆娘乾上十年,這錢我替你收了。”
“那就給小光吧,這是我欠他的。”
金無銘歎了一口氣,看著王一認真地問道:“你來找我,不是僅僅隻是替小光討要這十年的工錢吧,有話直說吧。”
“說得也是,差一些把正事忘了。”
王一說完,緩緩從懷裡掏出一封已經發黃,快要磨爛的信放在了金無銘的麵前。
靜靜地說道:“我們還有一場生死之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