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風吹來,吹亂了兩人一頭亂發,吹拂得兩人青衣振振,發出獵獵之聲。
李修元凝聲回道:「這裡是岷江、青衣江、大渡河三江彙聚的山巔,三江水勢碰撞在一起,其勢當然凶猛。」
「原來先生是帶我來看三江交彙的啊!」李白口中輕輕念道。
「也不儘然?」李修元靜靜地看著腳下的江河卷起千堆雪,回道:「來看一個故人。」
李白點點頭:「山間雕刻著不二,先生的故人是和尚嗎?」
李修元想起之前看到的二個字,笑了笑說道:「如我意者,於一切法無言無說,無示無識,離諸問答,為不二法門。」
「請先生為學生解惑?」李白還沒有修佛,自然不明白其中之意。
李修元回道:「二就是分彆心,不二就是無分彆心。不二即是萬法歸宗,雖途徑不同,目的一樣。」
「什麼是分彆心,什麼又是無分彆心?」李白皺起了眉頭。
李修元搖搖頭:「等過幾年你再來這裡,找這裡的大和尚跟你慢慢解釋。」
「那我過幾年再陪先生來此一遊。」李白笑道。
想了想,李白又問道:「先生,這淩雲山很有名嗎?」
李修元看著他,若有所思地微笑道:「聽好了,山不在高,有仙則靈。一座山可以因為一個人而改變……」
李白看著腳下滔滔江水想了半天,才回道:「那一定是個厲害的和尚。」
「這裡的和尚難道比先生還要厲害嗎?」李白咧著小嘴笑了起來。
李修元怔了怔,過了好一會才說道:「佛門講得不是比誰厲害,講的是慈悲。」
「阿彌陀佛,善哉,兩位施主怎麼有空來此一遊?」正在此時,身後響起了一道洪亮的聲音。
一回頭,隻見一位胖和尚不知何時,站在了兩人的身後。
「好久不見,和尚可好?」李修元跟胖和尚行了一個禮。
學著先生的樣子,李白也跟和尚行了禮。
胖和尚看著兩人微笑回道:「又見菩薩,心生歡喜,兩位請
隨我去佛堂喝杯粗茶,如何?」
李修元歎了一口氣,問道:「和尚,這山下三江之水如此險惡,跟那苦海又有幾許分彆?」
李白聽不懂先生的話,隻要看著胖和尚,一臉的迷惑。
胖和尚一呆,脫口回道:「我正想此處水勢凶猛,舟楫至此容易顛覆……」
「每當夏汛,江水直搗山壁,每每造成船毀人亡的悲劇,和尚隻想為眾生減去水勢,而正自犯難……」
李修元點頭說道:「佛說:世間有人得渡彼岸,有人沒溺苦海。世人修行,誰不是苦海劃船,有望一日能欲脫苦海,得渡彼岸?」
「然而生死已儘,梵行已立,所作已辦,更不複受胎。如實知之,於此無餘涅槃界而般涅槃,是謂此人已渡彼岸者也。」
李修元默默地注視著腳下的江水,靜靜地說道。
於胖和尚而言,卻有一道來自九天之上的梵音,在他耳邊響起。
靜靜地立於崖邊,瞬間仿佛陷入了夢境之中,立於兩人前麵一動不動,如山下的江水,周身有淡淡的霧氣湧現。
如此過了近一刻????????????????鐘,一道金光從胖和尚身邊閃耀,看得李白如夢幻一般。
還沒等他仔細,這道金光瞬間消失兩人的眼前。
看著麵前的胖和尚,李修元笑道:「恭喜和尚聞道,離脫離苦海的那一天漸近,可喜可賀也。」
胖和尚揖手行禮,喃喃道:「在下愚笨,得先生點化,心生歡喜。」
李修元不再跟他糾結,指著身邊的李白說:「和尚看看這小家夥,如何?」
胖和尚微笑回道:「先生的學生自然聰慧明理,當有一個美妙的前程。」
「嗬嗬,和尚多獎了。」李修元笑了笑,神情不變。
李白拍拍小手,拉著李修元的衣袖笑道:「先生,我渴了,去大和尚的佛堂吃茶去!」
胖和尚一聽,看了一眼李白,又看了一眼李修元,哈哈大笑了幾聲,抬腳往後而去。
一邊笑道:「請先生移去佛堂。」
李修元拉著李白跟在胖和尚後麵,李白一邊走,一邊嚷嚷:「吃飯才用吃字,喝茶要用喝,不能用吃!」
連李修元也被李白的話逗笑了,跟在和尚身後笑了起來。
......
三人拾階而上,來到了佛堂中,有小和尚過來幫胖和尚打了一桶泉水,又點著了一爐炭火。
三人在佛台前,圍桌而坐,胖和尚從身後的櫃子裡取出一包茶,放在茶具邊上,等著水沸。
李白皺了一下眉頭,問道:「先生,既入佛堂,大和尚為何不在佛前燒一炷香?」
胖和尚搖搖頭,扭頭看著李修元,一臉的笑容。
李修元搖搖頭,說道:「你對這事感興趣?要不要留下來做大和尚的徒弟?」
李白看著胖和尚,回頭跟李修元說道:「算了,還是跟著先生一起回家去的好。」
三人喝了二道茶,李白爬山困了。
胖和尚喊來了小和尚帶著他去禪房裡歇息,李白想了想問道:「先生,我們要在這裡過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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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