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雲起寺可是一個不輸於昆侖的存在。倘若真的翻臉,真怕連伽師皇城也拿雲起寺沒有一點辦法。
畢竟出家之人,原本就不受世間法的約束。第二天,早起的老人看著華生在院子裡幾棵桃花樹下挖了幾個大坑。
於是不解地問道:“好好的,你挖這些坑乾嘛,難不成還要種樹?”華生搖搖頭,嘿嘿笑道:“我在家裡再待三天,等著那些不知死活的家夥來找我的麻煩,用他們的人頭埋在這裡,做花肥。”老人隻覺得心頭一縮,這事恐怕也隻有華生想得出來,下得了手。
轉眼想想,也就釋然了。你們都殺上門來了,難道還不許我還手嗎?便是再蠢的人,也不會伸出頭去讓人砍吧?
揮揮手,老人往門外走去,一邊說道:“出來這麼久,我要回家看看了,希望我們還有再會的一天。”華人一愣,放下手裡的鋤頭,望著老人的背影問道:“前輩,我還不知道您的名字呢?”風中傳來老人哈哈的笑聲:“我姓孟。”
“姓孟,神仙一樣的老頭?”華生搖搖頭,心道這事,看來得回到雲起寺跟師父打聽了。
……挖完坑,華生去市場上買了兩條魚,一盆醬牛肉。喂飽了自己之後,去院子裡折了幾根青竹,坐在屋簷下煮了一壺茶。
腳邊擱著一張鐵弓,數十枝鐵箭……院子裡的大門敞開著。手裡捏著一把小刀,改了一種方式,他要在這滑不溜秋的青竹上麵,雕刻那還沒有背完的經文。
春光悠悠,天空落下一縷金光,靜靜地照在客堂前、屋簷下的華生身上,也照耀在他指間的青竹之中。
示其眷屬所生界,縱墮惡趣尋出離。這一回鈄枯枝換成了青竹,華生終於嘗到了苦頭。
花了好一會的工夫,才在青竹上歪歪扭扭地刻下一個難看的經文,而且一不小心,連手指也被劃破了。
看著手裡染血的青竹,華生忍不住歎了一口氣,苦笑起來。果然,當年在天山沒想到在紫竹上雕刻,今日便做不到如來時的路上,在枯枝上那般如意。
轉眼一想,好像前些日子在枯枝上雕刻的時候,也會一不小心,就將那將在腐爛的枯枝刻穿。
如此,他就當作是換了一種修心的方式了。靜坐陽光之下,花了一個時辰,直到未時,終於找到了一些訣竅,手中的小刀掌握的力量不多不少,刻下一個還算完整的經文。
又過了一個時辰,正是申時,華生麵前的桌上已經擺著一枝長約一尺的青竹。
悠悠的陽光照耀著青竹上的經文,散發出淡淡的竹香,靜靜地散發出一抹金光。
就在這時,耳邊隱約聽到一個聲音:“兄弟們拿出你們的刀劍,這院子就是那小子的家,我們一起衝進去……”還有一道聲音激動地說道:“殺了這小子,我們一起去皇城……”還有一個蒼老的聲音喝道:“各位一起,舉劍衝進院子,砍了那小子的人頭!”一個家夥顫聲道:“大家,你認識那家夥嗎,不要殺錯人了!”一個聲音冷冷地說道:“什麼妖魔鬼怪敢住在這裡麵,但凡遇上統統殺了!那小子的畫像不是給你們看過了嗎……”華生歎了一口氣,放下手裡的小刀,將青竹擱在桌上。
端起麵前的涼茶喝了一口,然後拿起腳邊的鐵弓,手裡捏了三枝鐵箭,喃喃自語道:“歡迎你們,來做花肥。”
“衝啊……”就在這時,兩個手持大刀的黑衣人衝了進來。在兩人身後,還有四個不同服飾,看不出年紀的蒙麵之人,各個握著刀劍,跟在兩人身後衝進了小院。
一時間,一陣鏗鏘的刀劍聲在小院裡響起,衝在前麵的兩個黑衣人齊齊一愣……還沒等他們驚叫出來,兩枝冰冷的鐵箭便已刺破春風,往他們迎麵而來!
接著便是二道
“噗嗤!”的聲音響起,那是鐵箭刺進黑衣人胸口發出的聲音,兩朵紅花,瞬間在春風中綻放開來。
“不好,這小子有準備!”
“怕什麼,一起上,殺了他!”靜坐屋簷下的華生甚至沒有站起來,就這樣坐在那裡,手中的鐵箭再次飛出,快若閃電,刹那飛出……喃喃自語道:“你們已經死了……”箭光如電,隻是刹那之間。
四枝鐵箭便已經刺破春風,刺破了四人胸口的衣衫,刺穿了舉著刀劍,一臉興奮的四個蒙麵男人的胸口。
一切都發生得太快,快得這些家夥還沒有發出一陣淒慘的嘶吼,便已胸口中箭,瞬間倒在地上。
至死,六個蒙麵來發財的男子也想不明白,這院子裡究竟住著怎樣的一個惡魔?
放下弓箭,華生拖著六人一路來到剛剛穿好的大坑前,一個坑裡扔了倆,揮手間,一張符紙落下,一道金色的火焰燃燒起來。
打了幾桶水,將地上的血漬衝刷了幾遍,直到再沒有血腥之味,才洗漱一番,回到屋簷下的桌邊坐下。
拿起桌上的小刀青竹,歎了一口氣:“看來,往後十年都不用再上花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