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今日的烏鴉很乖,乖乖地趴在一旁喝酒,吃著自己的肉乾,也不吵鬨。
因為,它看到了三女眼裡滾滾止不住的淚水,想了想,它也有些傷心。
即便喝了兩杯來自大秦的靈酒,一道歲月之力,也沒能讓李秋水的麵色好看起來。
李修元歎了一口氣,靜靜地說道:“在我眼裡,除了生死無大事,更彆說天路還沒開呢。”
他的意思再清楚不過,我在這裡,我來了。
既然我來了,就算有天大的麻煩,都將不再是什麼麻煩,一劍不能解決的事,大不了多砍幾劍。
李秋水點點頭,輕聲說道:“我們都很想你。”
這一回,皇甫青梅怔怔地看著李修元進來,第一次沒有問他為何又返老還童了,而是捂住了嘴,等著忍不住爆發的一刻。
直到李修元說出這句話,她才一把撲倒在李修元的懷裡,抱著他嗚嗚地哭訴道。
“當年我為何眼裡看不見你,我為什麼要傻傻地嫁給他,你為什麼不能一直待在這裡,而是滿天亂跑啊……”
便是為人之母多年,皇甫青梅依舊記得當年自府城來的少女,於街邊酒坊,邂逅會釀酒,還會彈琴的少年……
隻是,那個時候,她的眼裡隻有變心之下,欲要強娶陳姍姍為妻的西門孤星。
現在想想,但凡那個時候她清醒一點,跟在少年的身邊……
李修元歎了一口氣,當年的情景讓他感動,在神海中一幕幕的浮現,便是事過多年,他也依舊無言。
他甚至想得跟皇甫青梅一樣,倘若那個時候府城的公主,真的賴在酒坊裡不走。
自己會不會跟皇甫青梅發生一些什麼?
畢竟那個時候的他,還沒有恢複記憶,接受像皇甫青梅這樣的女子,完全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一時間,竟忍不住呢喃道:“偶然值青梅,談笑無還期……時間,真的好快啊。”
李秋水幽幽地歎了一口氣,掏出二方絲巾。
一方自己捏在手裡,一方遞給眼前的皇甫青梅。
喃喃自語道:“我這弟弟既然回來了,那麼他一定能幫你,幫小紅討回這個公道,哪怕把蠻荒再掀個底朝天。”
“你會幫我嗎?”
皇甫青梅不好意思地從李秋水手裡接過絲巾,幽幽地說道,雖然已經離開李修元的懷抱卻依舊是淚痕滿麵。
跟李秋水完全是兩種不同的情形。
李修元淡淡一笑,岔開了話題:“我剛剛從另一方世界來,那裡的世界差一些就毀在惡魔的手裡……”
烏鴉微微一怔,旋即回道:“沒錯,李修元剛剛殺了一個恐怖的大魔王。”
李秋水看著麵前的烏鴉,似乎想起了什麼,看著李修元問道:“這就是當年的小黑,你的弟弟?”
李修元看了烏鴉一眼,淡淡地說道:“小黑去了一個我去不了的地方,這家夥是烏鴉,我在半路上撿到的。”
烏鴉呱呱一笑,也不生氣,想想它原本就是李修元從決勝關裡撿回來的。
“這怎麼可能?”李秋水想起小黑當年的模樣,跟眼前的烏鴉也差不了多少。
“你不要被他騙了,這家夥比小黑壞多了。”
李修元平靜說道,就像是在說一件很尋常的事情,皇甫青梅卻聽出來了,看來李修元一路也遇到了不少的麻煩。
一想到當年那些往事,李秋水終是輕輕地歎了一口氣。
也許自己等人辦不到的事情,卻真的難不倒李修元,更不要說,還有一個烏鴉做幫手,這可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
她這神色落到皇甫青梅眼中,忍不住幽幽說道:“你那個兄弟在城主府外……你要不要去看看他?”
李修元一聽,忍不住想起了在忘川橋上遇到的夫妻兩人。
心道正好當年的心事還沒了,你們倒是自己來了定安城,如此,我便看看你到底是真佛,還是妖魔。
說不得,剛剛來到定安城的第一天,便要將這裡打開。
好讓你們知道,鍋兒是鐵打的,即便是我離開了,這裡也不是一方妖魔可以肆意橫行的世界。
想到這裡,也不慌張,淡淡地說道:“等我喝完這壺熱茶,再去看看。”
皇甫青梅聽了這話,心中依舊氣苦,看著杯裡的半盞茶,一時說不出話來。
李秋水看著李修元的衣裳,打起精神,溫柔地笑了笑:“你這衣裳手工不好,我眼下也沒什麼好的布料。”
李修元嗬嗬一笑:“我有,我在外麵做,總不如大姐手下師傅的手藝,就等著回來,請大姐按我以後的身體,多做幾身衣裳。”
完了看著皇甫青梅說道:“當年我曾經將定安城十裡長街的雪地染紅,大不了,我陪你把這一抹血,染到府城去。”
“大殺神,我陪你!”
烏鴉一激靈,拍著翅膀嘎嘎笑道:“殺他一個底朝天,我們再去登天!”
李秋水一聽,想著當年也曾帶著小紅跟在李修元的身後,在雪裡發了一回死人財,今日一聽,血依舊熱。
聽著這番話,當下豪情頓生,一拍麵前的桌子:“說的也是,不解決眼前這些破事,老娘寧願不登天!”
皇甫青梅輕輕地擦去臉上的淚痕,冷冷地回道:“這一方世界安靜得太久了,是人是鬼都等不及要往外衝……”
李秋水一聽,跟著說道:“雖說天路將開,可是有些家夥便是手裡捏著牌子,也進不了那個地方,於是才有了妖魔橫行……”
李修元放下杯子,自店外招來一片雪花,難掩臉上的殺意。
接下來的故事,即使沒有蕩氣回腸,卻也讓我潸然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