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三杯桂花酒,花椒去小蝶兒屋裡做夢去了。
小靈兒幫師傅收拾了東西,感覺有點頭暈,看著李修元笑了笑:“母親說紅姐釀的酒性子烈,我每回才喝一杯……”
結果,李修元不得不拉著她的小手,將她送回了自己的房間。
烏鴉看著眼前的一幕,打了一個哈欠,趴在一旁不吭聲了。
屋裡生著一盆炭火,十分溫暖,正是它做夢的好時機。
跟以往不同,李修元沒有著急幫花椒破境,自然也就不會出手幫助眼前的老人,在他看來,一老人小,都不用著急。
一個蒼老而不佝僂的老人,本來在他看來已經十分意外。
因為他聽了花椒那番話之後,知道從來沒有人能從那片山林裡走出來,而他顯然遇到兩人。
一個是眼前的老人,一個是回了皇城的赫連明月。.
不對,應該還有一個剛剛化形,走出山林的雲青姣,一個同樣有一縷傳奇色彩的女子。
老人等李修元回來坐下,看著他說道:“沒想到,那王氏竟然打起了花家僅有五畝良田的主意,這可是斷人生計,跟殺人無異啊。”
說到這裡,李修元的神情變得冷漠起來,讓老人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
淡淡地,說了一句:“這隻是芙蓉鎮一個貪心的女人,不值得前輩去關注,真正的風雪還沒刮到這裡。”
老人歎了一口氣,說道:“工匠們說,寺院的禪房,要不了十天,就能完工,今年他們活少,存了不少乾木料……”
按李修元的設計,便是寺院的禪房和雜物間,灶房都是在青石修建,裡麵再要木板裝修。
如此才能經曆數百年的風雨,就跟當初在大唐的四十七號酒坊一樣。
李修元點了點頭,笑了笑:“前輩是怕我們會連累這客棧嗎?”
搖搖頭,老人聲音略帶沙啞地回道:“我不清楚他們會不會瘋狂,跑來這裡找花椒的麻煩,畢竟人都已經死了。”
其實老人也知道,倘若按正常來說,皇城的孟家是絕對不能來找花家的麻煩,畢竟花滿意是孟府害死的。
若真的變成孟府來找花椒的麻煩,那最後隻怕就會變成李修元跟赫連明月的麻煩。
不說彆的恩怨,單從一個是宣揚佛法,一個是拜火教的教主,本身就很難整合在一起。
直到這個時候,他才明白。
為何在那山林之中,李修元會斷然拒絕赫連明月的因果。
自然是因為兩人的道不同,如何能摻和在一起?
說到這裡,李修元的聲音變得冰冷起來。
靜靜的說道:“天要下雨,隨便他們怎麼折騰,我估計要在這裡待上一年半載,便陪他們玩玩。”
老人聞言一凜,他想起了赫連明月的修行,當下忍不住說了一句:“那女人,一身修為可是越過了超凡之境啊?”
老人不知道李修元的修為,就像赫連明月也看不出來李修元一樣,這個時候,他在替麵前的少年擔心。
李修元端著茶壺緩緩地替老人添上熱茶,淡淡地說道:“我曾經跟師父說過,與人鬥,其樂無窮。”
他沒有說出自己的修為,也沒說怕不怕赫連明月。
登天路上,不僅僅要把小蝶兒打造成一個凡人,讓她跟當年的茉莉一樣,能夠看到化凡之境。
同樣,他自己也要突破以前修煉的局限,眼下的他,要慢慢地去琢磨那不可言說的法則之力了。
雖然師父還沒有跟他說過何時才能教他關於法則的修行。
隻是,他在跟修行天域一幫惡魔的爭鬥之下,已經漸漸感悟到了一些關於法則的道理。
更不要說,身邊還有一隻烏鴉,眼下又多了一個花椒。
倘若老天真的要讓花椒跟著他一起離開這條天路,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就像他可以當麵拒絕赫連明白的因果,卻不介意跟花椒沾上凡塵一樣。
一切,得看我的心情。
好似是想明白了這其中的緣由,李修元的目光微微變了一些。
看著老人說道:“我會在寺院的屋前屋後,準備足夠的驚喜,等著來自萬坪,來自皇城的風雨……”
“隻要你的把握應付赫連明月的怒火,這皇城裡便沒有人能難為你。”
微微歎了一口氣,老人聽著山間傳來叮叮當當的聲音,笑道:“按這樣的進度,除了佛像之外,整個寺院隻怕在大年前就能完工。”
想到佛寺能在大年前完工,李修元臉上冰冷的氣息漸漸柔和下來,收起了憤怒的氣勢。
靜靜的說道:“那就讓工匠們過個安靜的大年,沒做完的活,開春之後接著做。”
老人一驚,略帶驚奇地問道:“不著急嗎?”
“修佛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急不來的。”
李修元嗬嗬一笑,跟老人說道:“等到他們把禪房修好,請前輩告訴我,我去先打理一下,再置辦一些家具。”
老人搖搖頭,苦笑道:“芙蓉鎮裡可沒有用於寺院裡的家私,得去萬坪鎮才有。”
李修元想了想,回道:“無妨,就請前輩跟本地的商家定貨,我出錢就是。”
眼下的李修元還沒有離開芙蓉鎮的意思,大不了花錢讓本地的商家去代買回來,他對於家具,可沒有什麼講究。
老人輕輕地皺了一下眉頭,隨後釋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