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這才明白過來,想了想回道:“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你沒見這小孔雀一天天想說話的樣子。”
烏鴉歎了一口氣,笑道:“我跟她說了,等著我家先生去東海遊玩的時候,替她看看,沒準能行。”
就在眾人亂七八糟的交談之中,烏鴉和花椒明白翩翩和孔雀,以及福山上的老龜都是來自東海。
老人時不時來福山上修行,心情好的時候,就為山下的眾人一個求道的機緣。
沒想到,這一回竟然遇上翩翩被拜火教的聖女追殺,氣的老人揮手之間,將一幫來探險的修士,統統趕下山去。
用老人的話說,小蝶兒是受到驚嚇,身體裡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封住了她的血脈,將她保護了起來。
加上老人的靈藥,估計明天早上就能醒過來。
烏鴉也敷上了老人給的金創藥,正趴在小蝶兒的身邊慢慢恢複。
花椒看著老人苦笑道:“前輩我的修為最差,這還是我們頭一回出來遊玩,要是師傅知道,肯定心疼死了。”
老人淡淡一笑:“不經曆風雨,如何長成參天大樹?她們兩個小家夥很不錯,你也不錯。”
翩翩嘻嘻一笑:“龜爺爺,你可得幫幫花椒姐姐哦!”
......
就在這個時候,芙蓉鎮上的桃花、杏花已經開滿了山坡。
山下一條街都是濃鬱的花香,不少人家的後院都會種上桃樹、杏樹,這個時節正是一年中花香四溢的景象。
山上的涼亭已經封頂,工匠們正在做最後的工序。
雲起寺裡寺外的需要工匠們做的事情,已經進入了尾聲。
連著從萬坪鎮請來的一幫匠人,也已在三世諸佛身後新塑了一尊紫竹林裡的女菩薩。
鼓樓裡的地藏佛像已經塑好了金身,連香案供桌也擺好了。
接下來,工匠們要在大殿裡再塑幾個羅漢金身,如此,李修元交代他們的活路也算是完成一半了。
七星大陣,終於連上了那一座涼亭,李修元的心思總算完成。
坐在客堂裡的老人公羊博,看著麵前素手煮茶的少年,忍不住悠悠地歎了一口氣。
微微笑著說道:“這裡,就跟換了一個人間一樣,連那廢棄的小廟,也改成了土地廟,算是舊物利用了。”
李修元淡淡一笑:“我們師徒於這方世界隻是匆匆過客,這裡以後便是前輩修行的道場了。”
老人聞言怔了怔,一時沒有明白過來。
李修元眼見之下,隻好為他解釋起來:“以後來了僧人不管是行腳的也好,能做住持大師也罷,這雲起寺可以供他們修行。”
用李修元的話來說,山上一切的財產,包括山下的幾畝地,地契都由老人公羊博看守。
等到老人有一天有緣飛升之前,再慢慢尋找一個接班人。
說了一會,李修元繼續解釋道:“若任由寺裡的住持插手,我怕有一天他們會得寸進尺,忘記修行的初心,大肆購買寺產,危害山下村民......”
無論修行還是修佛,在李修元看來都是一把雙刃劍,一不小心,就會像他曾經看過的大周和大唐的寺院一樣。
“如果最後變成一塊讓百姓厭憎的地方,還不如當初不要費心些心血!”
說到這裡,李修元禁不住幽幽地歎了一口氣。
雙手一攤,將當年無心說的那句話搬了出來:“世上安得雙金法,不負佛陀不負山下的百姓?”
老人聞言,久久無語。
當初他也曾見過那小廟香火鼎盛的模樣,更是目睹一天一天變得淒涼。
想著李修元的一番話,沉默了許久才歎道:“如此,這些村民上來是拜菩薩,還是拜他們自己?”
聽了李修元一番話,讓老人明白,山上的寺院修建高大雄偉,最後卻是為了渡化山下的村民。
讓芙蓉鎮的村民,在茶餘飯後有一所去處,心靈有一個安放的地方。
李修元淡淡一笑,回道:“佛陀說世人皆有佛性,人人皆可成佛,如此上山拜菩薩,跟在客裡拜自己,在我看來沒有多少分彆。”
老人聞言一凜,這話倘若彆人說出來,他肯定以為這是大逆不道之語。
而他見過少年身上發生的神跡,今日細細一品之下,歎了又歎之後,回道:“還是有一些分彆的。”
“分彆就是,我走之後,你在這裡,你就是他們心裡的菩薩。”
李修元正色說道:“這裡隻是他們心裡的道場,隻要這裡修行的住持僧人,能為山下百姓著想,他們就會相信......”
李修元給老人倒上靈茶,靜靜地說道:“這叫做斷疑生信。”
“好一個斷疑生信,看來出世入世都是修行啊,能在山林中遇到先生,老朽也不枉活過一回了。”
老人歎道:“看來便是出家為僧,苦苦修行,也未必成佛啊?”
李修元端起麵前的茶杯,淺淺地喝了一口芙蓉鎮裡的春茶,讚道:“這才是春天的味道啊,喝茶,要趁熱。”
老人不打算出家修佛,李修元也不打算跟他講太多的道理。
在他看來,隻要老人心懷慈悲將山上的寺院管好,便夠了。
老人靜靜地喝了一杯春茶,想著已經離開的花椒等人,忍不住問道:“那幾個孩子,何時才會回來?”
李修元想了想回道:“等著杏兒快熟的時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