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玄睿突然像是被驚醒了般,他又開始奮力掙紮:“蕭廷宴,你不能殺我。父皇所中的毒,除了我沒人有解藥。你們雖然將沈煥之抓到了,可那唯一的解藥,隻在我身上。你們若是將我給殺死了,父皇他也活不了了。”
蕭廷宴挑眉,嘲弄一笑,他沒想到蕭玄睿死到臨頭了,居然還想著利用皇上,來保自己的命。
可惜,他的如意算盤要落空了。
蕭廷宴靠近蕭玄睿,薄唇湊近他的耳畔,一字一頓冷聲道:“蕭玄睿,你真的覺得,本王很希望皇上他繼續活著嗎?”
“先皇是怎麼死的,我母妃是怎麼病逝的?這一筆筆的賬,本王還沒找他清算呢。以他曾經做過的那些罪孽,他的下場不會比你好。你可曾想過,你們父子相殘,到最後,漁翁得利的會是本王?”
“嗬,到了這一步,你居然還沒看清楚形勢,也不怪你會稀裡糊塗的敗在本王的手中。就憑你,也配成為這南儲的君主?可笑……”
蕭玄睿整個人都僵硬在那裡,他凝著蕭廷宴眼中,那濃烈的陰鷙暗芒,他突然就恍然大悟了。
“從一開始,就是你一步步,引著我走到這條不歸路,讓我與父皇母妃反目成仇的是不是?”
“是你,這一切都是你蕭廷宴在暗中策劃,你的目的,不單單要製裁父皇,要審判我,你就是想要看到我們父子骨肉相殘,鬥得你死我活……”
蕭廷宴在這京都低調數十年,每一年都遵從聖旨來京都居住,心甘情願地任由皇上禁錮他,遏製他的權柄,折斷他的翅膀。
這場壓製,從一開始,看似是父皇占據上風,可這不過是蕭廷宴故意示弱,不過是他的將計就計而已。
他們屢次算計蕭廷宴,蕭廷宴屢次中招,被毒害好幾次,差點死了,這些都是他為了迷惑他們的詭計。
他是在用自己的命在賭。
賭贏了,他可以繼續韜光養晦,在暗中攪弄風雨,使得他們父子反目,互相殘殺。
一步步,蕭廷宴不費任何的兵力,就成功地將他們的勢力給瓦解,漸漸地將他們給挖空,架空他們的勢力,讓他們一點點走入不歸路。
蕭玄睿想著,渾身冷得忍不住瑟瑟發抖。
太可怕了。
十年如一年,隱忍潛伏著,受儘那麼多的苦楚煎熬,蕭廷宴所要,所等的,不過是這一刻。
他以前,從未將蕭廷宴放在眼裡過。
如今,他細細想來,卻發現自己是大錯特錯啊。
是他大意了,是他太倨傲自負,是他一步步,讓自己走入了不歸路。
蕭玄睿越想,心裡越不甘。
氣血翻湧,他忍不住又吐了一口鮮血出來。
“蕭廷宴,你……你好深的心機啊。依著你的心機,你是不是也料到,我會對將軍府下手?你是否早就猜到,我會殺了雲傅清,鏟除雲家軍?”
“雲鸞她知不知道,你有這樣未卜先知的本事?她倘若知道,你見死不救,任由事態發展,這才釀成了將軍府的悲劇,她會不會怪你?”
蕭廷宴狠狠的甩開他,從懷裡掏出一個帕子,細細地擦拭著衣襟上沾染的臟汙血跡。
他沒想到,蕭玄睿死到臨頭了,居然還想揪著他不放,想要拉他下地獄呢。
嗬,確實挺卑鄙無恥的。
“蕭玄睿,你不必說這些話來試探本王……你自己做的孽,休想將罪名,也潑到本王身上。本王和你不一樣,雖然本王心懷仇恨多年,可本王為了報仇,從沒扼殺過一個好人,也不曾牽連過任何無辜之人。”
“本王所做之事,無愧於心,無愧於天地,更無愧於蕭家的列祖列宗。再說,本王與阿鸞之間的感情,豈能因為你幾句話,就能輕易挑撥的?”
蕭玄睿梗著脖子,眼底露出幾分得意的笑:“你和雲鸞之間有什麼感情啊?她才認識你多久?她不過是看在,你屢次幫她的份上,她才回應你一二罷了。蕭廷宴,你真的覺得,她真的喜歡你嗎?”
“你知道雲鸞真正喜歡一個人時,是怎麼表現的嗎?這些你恐怕不知道吧……你不知道,我知道,不如我來告訴你?”
“我與雲鸞認識十多年,我見過她癡戀我的樣子。她每日都想方設法,跟在我屁股後麵,無論我去哪裡,她都跟著。即使我對她冷言冷語,她也不會生氣,依舊傻乎乎地對我笑。她清楚地知道,我的喜好……她為了討好我,甚至還親自下廚,給我做糕點。”
“嗬,為了給我做糕點,她差點沒把廚房給燒了。那時,愛著我的雲鸞,真的好傻,之前隻覺得厭煩,如今想來倒覺得傻得可愛。她那麼愛我,怎麼能說變心就變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