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詠誌和宋氏,是這個時代非常罕見的‘自由戀愛’。
是那種不顧家族門第的純愛情。
畢竟,魯家是伯府貴族,而宋家……其實是個暴發戶。
他家三代經商,後來宋氏之父中舉,才終於改了點門庭,也隻做得小小六品官。
伯府世子和六品官之女。
這簡直就是天差地彆了,按理說,宋氏的身份,約莫也就能給魯詠誌做個妾氏,然而,兩人杏花微雨時相逢,宋氏拎著杏花,回眸一笑,弱質纖纖,楚楚動人。
魯詠誌一見鐘情。
兩人勾搭成奸,咳咳,不,相愛了,伯府的人當然不同意,結果,這兩人也真是乾柴烈火,竟然直接成事,懷了孩子,魯詠誌要死要活,甚至直接威脅不參加科舉,魯家人無奈妥協。
宋氏進門,次年早產下了魯春曉,又一年,生了魯立人。
兒女雙全,她在伯府站穩了腳跟,可惜,身體太差,死得太早。
她死在了人生最美的年華。
魯立人本就深愛她,她又英年早逝,心裡更是難過,對她留下的這雙兒女,可謂疼到了骨子裡,平時,彆說打了,連罵都沒有的,絕對是個慈父,眼下,若不是怕影響了兒子的仕途和未
來,他也不會動手。
動手也用了最輕的板,哦,不,那就是個戒尺。
那玩意打上去根本不疼,也就是魯立人養的太嬌氣,才哭得驚天動地的,但凡換個旁人家的熊孩子,怕是這邊剛挨完打,那邊拍拍屁股就跑了。
“你啊,你這個不懂事的!”
聽到兒子哭喊宋氏,魯詠誌心像被針紮似的,眼裡流出淚來,他頹然放下了手,無奈揮道:“來人,去,去請府醫給世子診治!”
“是!”
下人聞言,領命而去,丫鬟們也上前,小心翼翼把魯立人抬到榻上。
魯老夫人衝過來抱著孫子哭泣。
魯春曉看了眼弟弟連青紫都未有,隻是微紅的屁股,狠狠鬆了口氣,終於有心想彆的,她眸光微轉,突然捂臉哭了,“母親啊,母親,我對你好失望啊,我,我一直以為,你是真的疼我們,還想過要接受你,把你當成親娘看待,結果,結果……”
“你就眼睜睜看著爹爹打立人,一句話都不勸嗎?就算立人做錯了什麼,但,但我和祖母都那樣苦苦求你了,你怎能無動於衷?”
“你還說立人活該挨打?你是冷血心腸嗎?”
“你好狠的心啊!”
她聲聲指責
著,又狠狠瞪向父親,“爹,你真的娶了親婦,忘了兒女嗎?”
魯詠誌本就被兒子弄得心如刀割,又被女兒這樣質問,一顆老慈父的心都快疼碎了,他捂著胸口,臉色慘白,踉蹌到需要扶著柱子,才能站穩。
“蕭氏……”他側頭,看了一眼袖手旁邊,表情自然的蕭嬈,心裡突然升起了股怒氣。
這女人真是讓人心寒啊,怎能如此冷漠?早知她是這樣的性情,他就不該娶她進門,可惜他昏了頭,被她蠱惑著,竟然打了立人!
世上哪有真心疼愛繼子的後娘?
不過是要替她未來的兒女鋪路,挑撥他和立人的父子關係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