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上當了。
魯詠誌心裡開始後悔。
他就是這樣的人,像個海草似的,隨風搖擺,誰多勸他,誰可憐一些,他就偏向誰,原身勸他管教孩子,為孩子的未來著想,他就管了,又不想承擔孩子的厭惡,管完了就把責任都推到原身這來兒。
【哦,魯詠誌眼神好凶哦,他好像開始恨你了!】9527瞪圓眼睛。
黑胖胖頻頻點頭,【嗯嗯,漂亮嬈嬈要小心哦,這個魯爛,表情都猙獰了,好嚇喵哦!】
蕭嬈挑眉,靜靜看著,
不可置信。
9527又開始擔心了,【嬈姐,眼下要怎麼收場啊?魯立人雖然挨打,原身心裡痛快了點,但,我們處境不怎麼樣啊!】
【全府的人都在恨你哦!】
書房裡,魯老太太,魯詠誌、魯春曉、魯立人,四個人八隻眼睛,全是充滿仇恨的死盯過來,這,這,有點嚇人呢!
【不要緊,看我怎麼扭轉乾坤。】
蕭嬈勾唇一笑,她沒急著解釋,反而伸出纖手,給自己倒了杯茶,悠然喝了一口,才歎息道:“婆母,相公,你們覺得春曉的話說得對?立人不該挨打嗎?”
“教之嚴,責之切,育童如育樹,當慎之又慎,寵溺不可取,你們不懂嗎?”
“我父自幼嚴厲,將我當男兒般教養,每日三更睡,五更起,才令我三歲能文,五歲做賦,哪怕後來,我父喪了,我僅餘母親一人,家慈也未曾斷了我的教育,我每日需讀書四個時辰,練字一個時辰,練武一個時辰,餘者,詩書百卷,經史雜論,無所不看,無所不讀。”
“母親長夜為我磨墨添香。”
“相公應知我的本領。”
你堂堂一個狀元,做學問做不過原身。
“我是個女子,無需科舉
,亦上不得朝堂,一般人家裡,我這樣的女孩兒隻需學些女四書,苦練針線即可,用不著那樣辛苦。”
“我母親不心疼我嗎?她不曾把我視作性命嗎?她這樣逼我,你們覺得,她是對我不好嗎?”
她仰著頭兒,眸光明亮。
義正言辭。
書房裡鴉雀無聲。
連魯立人都不哭了。
他們萬萬沒想到,蕭嬈一個深居宅院的孤女,竟然要如此苦讀詩書,甚至習武,一天十個時辰,想想都頭皮發麻,尤其魯詠誌,他剛剛見過蕭母,在他心裡,那就是個平庸普通,軟弱無能的婦人,結果……
是她把蕭嬈教出來的?
那可是能論文將他這狀元之才,論得啞口無言之人啊?
蕭嬈靜靜看著她,“我已逝之父,高堂之母,都是為了我好,才會對我格外嚴厲,我看經讀書,以史觀今,方知何為忠義禮智信?更知何事可為?何事不可為?”
“但立人呢?四書五經,他讀到了哪裡?君子六藝他會哪樣?他能製文?能考科舉嗎?他懂得朝政時局,懂得庶務,能跟人清談嗎?”
“我聽聞,他連三字經和百字姓都不能寫全,他會什麼?”
“打舅舅?罵繼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