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清楚。”
“……人為什麼要自殺?”
“可能是因為……”
司雷剛要開口,忽然想起阿爾薇拉的死。等她再看向赫斯塔的眼睛,便覺得赫斯塔提出的這個問題似乎彆有深意,自己不應當隨意回答。
“……人在少年時的感情,總是很強烈。”司雷輕聲說。
“是嗎。”
“我不知道,”司雷回答,“我們現在連那個女孩的名字是什麼都不知道……這些都是猜測,沒法核驗。”
兩人望著對方。
赫斯塔很快看向彆處,不再追問,這讓司雷忽然有點難過。這一刻,她忽然不再對今晚赫斯塔一路的戲謔調侃感到介懷——赫斯塔曾經站在過“刺殺者”的位置上,她必然會對眼下的受害者帶有厭惡,以及對站在同一位置的凶手抱有某種天然的認同,這同樣隻是一種人之常情……
司雷閉上眼睛,掐了掐自己的虎口。
“……我最近也看到過死去的人。”古斯塔夫突然說。
房間裡的其他三人同時側目,看向他。
“是我的奶奶,”古斯塔夫的臉上多了些許寧靜,“她是個畫師,我小時候經常在她家畫畫,她最疼愛我了。”
“‘看到過’是什麼意思?”司雷警惕起來,“夢裡?還是什麼地方?”
“我也說不好,”古斯塔夫謹慎地露出一個笑臉,“感覺都是錯覺,我今早去畢肖普餐廳的路上就看到她和我擦肩而過——等我回頭的時候才發現我是把一位上了年紀的清潔工阿姨當成了她,但我看錯的那一刻,感受是很真實的。”
“還有什麼時候?”
“呃……上船前,有一天清晨,我在花園裡寫生——我不是經常寫生,那天就是買到了花架所以心血來潮,就想去畫日出時的光影,”古斯塔夫低聲道,“然後我就看見我奶奶,她撐著她的緞麵傘,站在人工湖的對麵,朝我揮手。”
“……你沒有看錯?”
“我怎麼可能看錯呢,”古斯塔夫搖了搖頭,“就算是長相相似的老人,怎麼會連衣著都一樣?還有那把傘——那是她特彆寶貝的一把傘,平時都收在櫃子裡,隻在有一年我們請攝影師來家裡拍全家福的時候,她才拿出來當道具用過……我印象太深了。”
“你和其他人說起過嗎?”
“說我奶奶的事嗎?沒有……這種事說了也不會有人信,”古斯塔夫看著地板,表情有一些靦腆,“而且我和迪特裡希的情況不太一樣,對我來說這不是噩夢,我本來就很思念她,不管是在夢裡還是在現實裡,隻要她來看我,我就很高興了,她從來不覺得我應該去做個醫生——”
“你最早看見她是什麼時候?”赫斯塔打斷了古斯塔夫的溫聲追憶。
“差不多……就是在我們抵達譚伊以後——因為我們要從阿弗爾港口登船,所以所有人都必須先到這裡彙合,”古斯塔夫皺起眉頭回憶,“應該……就是五月上旬吧。”
司雷與赫斯塔同時心弦微動——和迪特裡希的時間也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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