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斯塔想了想。
“也許是離彆,”她把杯子半舉在燈下,轉動的玻璃杯在她的臉上投出流水般的光影,“不斷地……離彆。”
安娜望了過來。
……
時間走向淩晨一點,普京娜始終留意著時間,一點整,她短暫離開吧台,再回來時,她走到赫斯塔跟前,“如果您想趕在司雷她們之前回房,那過會兒差不多該走了。”
“好。”赫斯塔把玻璃杯推向吧台內側,“感謝招待。”
“您真的一杯酒都不喝嗎?”
赫斯塔剛要回答,一旁安娜笑著開口:“酒精確實是一類致癌物,你知道嗎?”
“哦,那是酗酒吧,”普京娜收了收下巴,“隻是小酌的話——”
“小酌也一樣有害,”安娜輕聲道,“不論攝入量多少,隻要攝入了,就會增加各種癌症和肝損傷風險。”
“……總有一些對身體的好處吧,”普京娜語氣有些不確定,“軟化血管?”
安娜笑出了聲,“不,它對身體沒有任何好處,它甚至不像煙草——煙草至少還能暫時提神,而每一滴酒精在損傷你肝臟的同時,隻會讓人變得更遲鈍。而且,和那些滴酒不沾的人相比,每天兩杯葡萄酒的人大腦老化能提前十年——五十歲的人,六十歲的腦,這就是酒精的代價。”
“這沒道理,”普京娜聳肩,“如果它是這麼糟糕的東西,為什麼世界上還有那麼多的愛它的酒鬼?”
“因為它能降低前額葉的控製力。”
普京娜稍稍顰眉,“什麼?”
“酒精就像一個作弊器,”安娜晃蕩著杯子裡所剩不多的酒水,“它能幫人繞開理性的監管,超越經驗的好惡,讓兩個素未謀麵的陌生人突然產生友誼的錯覺——而這一切,都是人在清醒時不可能辦到的。”
“好吧……”普京娜再次發出一聲歎息,“難道就不能是單純因為它好喝——”
話音未落,赫斯塔突然扶著桌麵站了起來。
普京娜的視線跟隨著赫斯塔的動作——隻見她拿起不遠處用作基酒的龍舌蘭,噸噸噸噸,倒進自己的玻璃杯裡。
“呃,你拿錯杯子了,”普京娜望著赫斯塔,“喝龍舌蘭應該用——”
赫斯塔已經端起滿杯的酒,緩步走到了安娜的麵前。
“乾杯,安娜。”
安娜欣然抬手,兩隻酒杯碰在一塊兒,赫斯塔閉著眼,擰著眉,幾大口把整整一杯烈酒全部喝了下去。
一旁普京娜目瞪口呆地望著這一幕,“你……你不是不會喝酒嗎,你知道這酒有多——”
赫斯塔沒有理會一旁的普京娜,她把酒杯重新放在吧台上,但力度控製得不大好,砸的聲音大了些。
“我有個問題想問你,”赫斯塔俯下身,“你可以如實回答我嗎?”
“你說。”
“你今年多少歲了,”赫斯塔用隻有安娜能聽見的聲音問道,“你是什麼時候出生的,安娜?”
為什麼它永無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