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槍這孩子把槍口轉向澤田弘樹、隨便往哪裡打一槍,他和鷹取嚴男就坐不住了,澤田弘樹也不敢再亂跑……
現在這你追我趕的,跟玩老鷹捉小雞似的。
自家孩子以前老是對著電腦,不愛運動,體力其實差得很,也該鍛煉一下了……
“老板,他未成年。”鷹取嚴男提醒。
“指甲蓋上有煙草熏的痕跡。”池非遲解釋。
拿槍的大男孩有些惱羞成怒,握緊了手上的槍,“你們不許說話!不許動!”
“那你到底要不要?”池非遲揚了揚手指間的煙。
“不要!”大男孩憋得臉黑紅黑紅的。
那邊,澤田弘樹被一個女孩抱住腿、還被婦人鉗住兩隻手,緩了緩氣,幽怨看池非遲,“教父……”
“我輸了,”池非遲認輸,對鷹取嚴男道,“動手。”
鷹取嚴男哈哈一笑,在那個大男孩緊張的目光下,突然快速從車窗伸出手裡,劈在大男孩手腕上,下一秒就將槍搶到手裡,沒有下車,槍口探出車窗,對準了婦人,“好了,放人吧,我今天不想傷人。”
婦人連忙拖著澤田弘樹往後退,“你……你彆亂來!不然這孩子受傷可彆怪我!給、給我們1千美金,我就放了他!”
池非遲盯著婦人,眼神淩厲冰冷,“最後說一遍,放人!”
婦人被那目光嚇得怔了怔。
澤田弘樹立刻掙開這群人的鉗製,跑到車前,打開車門、上車、關門、落鎖……一氣嗬成。
鷹取嚴男一看自家老板又用目光嚇人,知道老板這是不打算傷人的意思,笑了笑,將那把槍丟出車窗,直接開車離開。
車子離開原地,還能聽到後麵婦人的謾罵聲。
“沒用的廢物……看個人都看不好……”
“……明明那麼有錢,居然連多給我們一點都不肯!”
澤田弘樹坐在車裡,隱隱聽到兩句,皺了皺眉。
“想不通?”池非遲問道。
澤田弘樹點頭又搖頭,“隻是有點不明白,他們不像那種人……”
“你忽略了一點,人性,”池非遲道,“她是一個母親,彆看她罵自己的孩子,那隻是因為她的性格、習慣、甚至因環境所導致的,其實她很愛自己的孩子,不然早就將孩子丟棄了,何必一個人拉扯四個孩子這麼辛苦,還有,注意他們的衣服。”
澤田弘樹回想了一下,那個婦人穿的衣服確實不如孩子好,最小的孩子頭上的頭繩好像還是新的。
“也正因為她是個帶著四個孩子在生存邊緣苦苦掙紮的母親,”池非遲繼續道,“她就可能想著賭一把,挾持你,來換取更多的錢,這樣她就可以讓孩子生活得好一點,而這個地方犯罪本來就多,她們生活在這裡,久而久之就會習慣,為了孩子,哪怕心裡愧疚,她也會選擇傷害你,這是一個母親。”
澤田弘樹沉默著,不知該說什麼。
“人的善惡並不該以一兩件事來判斷,甚至有時候是判斷不清的,”池非遲繼續道,“看人不能隻看表麵,至於選擇什麼樣的態度去看待,不用糾結,問問自己內心的態度和底線就知道答案了,能明白嗎?”
澤田弘樹點了點頭,“她沒傷害到我,我選擇原諒她,不過要是她傷害到教父,就算有原因,我也會很生氣。”
“既然原諒,那就當過去了,想想你能從中明白什麼,不用多糾結那些有的沒的情緒,”池非遲接著道,“還有,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說的是,傳授給人既有知識,不如傳授給人學習知識的方法,換在這裡也是一樣,如果真想幫忙,給她錢是最愚蠢的行為,不如給她個工作或者說一個機會,她如果努力,自然能過得好一點,而給她錢,花光了就沒了,對她不好,要是讓人覺得能從你身上輕易得到錢,對你也不好,你會被當成傻子,容易遇到索求無度的人……”
澤田弘樹認真聽著。
就連鷹取嚴男都忍不住一邊開車,一邊豎著耳朵聽。
“有一個老好人,每天都為路過自己門前的流浪者提供兩個金幣,幾年過去,有一天,他給流浪者的金幣變成了一個,流浪者很不滿,問他為什麼這次隻有一個?那個人說,因為我遇到了一個喜歡的女孩子,我就要結婚了,”池非遲道,“那個流浪者更不滿了,質問他:你居然為了結婚就縮減我的錢?”
澤田弘樹愣了愣,“會這樣嗎?”
“人性很複雜,誰說得清,”池非遲看著澤田弘樹,認真道,“還要記住一點,沒有誰的錢是大風刮來的,就算你教父讓人搶個銀行,也要布局、不停地聯係人、跑來跑去地安排、廢儘心思地算計、冒著巨大的風險……”
澤田弘樹:“……”
話題怎麼就突然拐到搶銀行了?
鷹取嚴男都被嗆了一下,“咳……”
“最後一件事,”池非遲拿出槍,“我們有麻煩了。”
鷹取嚴男也聽到了後方的摩托轟鳴聲,還有一些雜亂的槍聲,不用想,又是搶錢的來了,這種有目標的追趕,估計還是那個女人賣了他們,“老板,幫我拖上半分鐘,半分鐘就能拉開距離!”
“就你會使喚自家老板。”
池非遲轉身,探手出車窗,往後麵隨意來了兩槍,還不忘對澤田弘樹道,“遇到這種情況,立刻趴下去,以後想找刺激就來ds區,不過小孩子最好不要一個人來,容易被拐賣。”
“呯!”
一顆子彈打在車後蓋上。
澤田弘樹趴在座椅間,嘴角微微一抽。
是很刺激。
不過,遇到這種事,他應該會害怕的,但看著教父和鷹取叔還是這種態度,他壓根就沒產生半點緊張的情緒……很奇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