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藝戰的榜首”瘦小的校尉聽到這句話心怦怦直跳,不由自主地看向絕色女子身邊那張才做到一半的琴。
“如果你在現場的話,應該一聽能聽出來吧。”他緩緩道。
他很清楚,眼前這名女子不光是一名琴師,還是真正意義上的六藝通絕。
“那可難說,”絕色女子微微眯起眼睛,自嘲地笑了笑,“我在遇見大人之前,可差點被陷害得連渣都不剩了。”
她的一生,因為那個人而改變。
那一年,她隻是樂坊中一名小小的罪臣之女,因為父親被人告發,她全家女眷都被沒入教坊,大部分女眷都選擇了在抄家之時就懸梁保全清白,她縱然滿身才華,但還沒學會如何麵對死亡。
她不想死。
她想要活。
但世人對她的才藝不屑一顧,隻是想要享受將原本的大家小姐踩在腳下的快感,年輕不知世事險惡的她選擇了教坊中的一種瘋狂的賭博,賭命鬥琴。
這種鬥琴隻在頂尖樂者之間進行,隻要鬥贏了,以後就可以隻奏樂不接客,但如果輸了,就要被剝光衣裳被丟到大街上,會經曆什麼可想而知。
如果輸了,就是死。
因為這種方式的死,她可以接受。
她可以接受技不如人的死。
但她怎麼都沒有想到,這個世上永遠是邪門歪道多。
就在鬥琴鬥到最後一輪的時候,她的琴的琴弦忽然不知被何人偷偷全部挑斷。
看著眼前布滿琴身的斷弦,她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絕望。
教坊隻提供一架琴,壞了要自己掏錢去買,能不能買到合適的琴另說,家產被抄沒的她身無分無。
她絕望地跟教坊內其他看熱鬨的客人和其他姑娘下跪,希望他們借錢給她,但那些人不是嬉皮笑臉地讓她陪他一夜就是更期待看她被人扒光衣服丟出去。
教坊內的其他女子更是不敢和教坊作對,就算有心善的街坊也不敢為罪臣之女出頭,達官貴人更是看不起她這種草芥。
誰會為了她這種人得罪官府開的教坊?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教坊是想要教訓她這種心比天高身為下賤的罪臣女子,才想出這種法子折辱她。
可憐就隻有她以為自己能靠自己前半生修煉的技藝搏出一條生路。
她的技藝根本分不值,在那些人眼裡,她這樣的女子不過是個玩物,再好的出身不過是沒入汙泥之時能給他們帶來巨大的刺激。
“怎麼不彈了?”
“快彈啊!”
“哈哈哈!再不彈就要被扒光嘍!”
在嬉笑和肆無忌憚的羞辱中,十五歲的她握緊了懷中的匕首,平靜地看著眼前斷弦的琴。
能死在琴前,她這一生雖短但也不錯。
然而沒想到她想死都不得安寧。
“美人怎麼不動了?快動啊!”
看到她坐在琴邊不動,有個醉漢伸出臟手輕佻地去勾她的下巴,她眼中泛起一絲怒意,抽出匕首正準備去紮這個人的手,然而就在這時,她的眼前劃過一道劍光。
鮮血四濺。
周圍嬉笑的眾人啞口無言。
她睜大眼睛,看著眼前飛濺的血珠,耳邊響起醉漢殺豬般的嚎叫聲和酒客倒吸一口涼氣的聲音。
她順著眾人震驚的目光低下頭,才發現她的琴和眾人之間不知何時被劃出一道深入三尺的劍痕,將她和周圍人隔開。
“彆叫了,不過是擦破一層油皮罷了。”
一個纖細的人影站在她的麵前,收劍入鞘,輕聲開口,“不過如果不是你手縮得夠快,現在掉在地上的就是你整個手了。”
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