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道中黑黝黝的,極為幽冷,行走其中猶如在穿過某種巨獸的腸道一般。
在姬嘉樹過往的人生中,他從未想到自己有朝一日會跟著一群少年郎這麼穿過彆人家的地道。
在黑暗的地道中,隻有最前方的嬴抱月手中的劍火指引著他們的方向。
不知跑了多久,最前方的嬴抱月忽然停了下來。
“到了。”
穆容青聞聲一揮手,演武營眾人停了下來。
嬴抱月舉起手中劍火,眾人發現她前麵已經沒有路,路的儘頭有一塊巨大的石板,石板上刻著密密麻麻如藤蔓般的紋路。
嬴抱月走到石板前,伸手摸索了幾個地方,隻聽哢嚓一聲,石板邊緣露出了一道裂縫,一絲白光從外麵透入,隨之傳來的還有嘰裡咕嚕的西戎語。
“穆家那群龜孫根本不出來,翟王讓我們一直守在這裡到底要乾什麼?”
“是啊,老子都要閒出鳥來了!”
“翟王殿下剛剛還射箭,現在這箭也不射了,不攻又不打的,我們這群人都圍在喝西北風麼?”
“噓,彆亂說話,翟王殿下自有深意,聽說這裡還是主公算出來的地方,你們敢不在這待著?”
主公這二字一出,外麵罵罵咧咧的西戎兵全部偃旗息鼓,西戎人似乎對這位主公極為忌憚。
主公?
嬴抱月一怔,猜出這密道方位的人不是淳於夜?
也是,在陣法一道上的功力,淳於夜想趕上穆由至少還要學上五十年。
原來是背後有高人指點。
可這個主公到底是誰?
難道說他就是淳於夜背後的指使者嗎?
嬴抱月正在思索,這時忽然有腳步聲向他們這邊而來。
“咦,這裡什麼時候開了個口子?”
“地裂了吧?你小子彆那麼疑神疑鬼!”
洞內眾人屏住呼吸,這時一根粗大的手指摳進了裂縫之中。
“我記得這原本沒口子啊,咦?這底下居然是石頭的?”
不能再等了,嬴抱月向身後的穆容青做了個手勢,穆容青點頭,攥緊拳向後狠狠一揮,與此同時嬴抱月向前方揮出一劍!
“啊!”
伸手去摳石板的西戎大漢抱著鮮血淋漓的手掌慘叫著向後倒去,外麵其他西戎人瞪大眼睛。
“怎麼了?”
不等他們反應過來,轟然一聲,蓋住洞口的石板衝天而出,直直把衝過來的兩個西戎人壓在身下。
“抱月,你是不是有點……”
姬嘉樹愣愣看著將石板一腳踹了出去的嬴抱月,他原本以為他們這次是要悄悄行動來著。
“遲早都是要被發現,不如讓這石板做點貢獻。”
嬴抱月頭不回地開口,這時眾人身後傳來震耳欲聾的倒塌聲,她明白這是穆由毀了穆府內密道的入口。
穆家安全了,可他們這群人已無退路。
“敵襲!”
“是穆家人!”
“前秦公主也在!”
西戎人的尖叫響起,上百名西戎殺手頓時密密麻麻向演武營圍來,嬴抱月抬起頭,看向站在人群之後的那名少年。
淳於夜依舊戴著一副猙獰的修羅麵具,一個赤身穿著黑甲的大漢正跪在他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