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名大漢,嬴抱月瞳孔微縮。
她認識這個人,此人正是當初在她和親路上追殺她的那些殺手們的頭領。
“原來,一直都是你。”
嬴抱月注視著少年麵具後的碧瞳,低聲開口。
“如果我說一開始不是我,你相信嗎?”淳於夜望著她,忽然低低笑了一聲,“不愧是你,還真的找穆家借到兵了?”
察覺到淳於夜打量的目光,站在嬴抱月身後的穆容青和穆七都緊張起來,其他少年們也肉眼可見地恐懼起來,望著朝他們逼來的西戎大漢,抓緊了手中的武器。
“不對,”淳於夜打量了一眼演武營眾人的反應,失笑道,“穆由怎麼找了一群老弱婦孺來應付你?”
一眼看去那群少年們個頭參差不齊,不少人握劍的手都還在抖,一看就是群沒見過血的愣頭青。
和渾身肌肉賁張的西戎兵比起來,就像是成人和孩童的區彆。
“說的你似乎年紀就很大似的,”嬴抱月笑笑,“我現在要如何稱呼你,赫連晏還是淳於夜?”
“你喜歡我哪個名字?”淳於夜的碧瞳從她的臉頰拂過,眼帶一絲曖昧的笑意。
“我哪個都不喜歡,”嬴抱月淡淡道。
“是嗎?真遺憾,”淳於夜聳肩,“要不你叫那個中原人給我起的名字?”
“是叫鬼華君來著?”他抬手看向自己遍布溝壑的掌心,“這個名號與我還真合適。”
“所以你也覺得自己不是人麼?”嬴抱月冷冷道。
“對修行者而言,是人是鬼重要麼?”淳於夜眯了眯眼睛,“再說了,你又是人是鬼?”
嬴抱月心頭一跳,但淳於夜沒再說什麼,隻是揮手讓地上的大漢起身。
“阿朗,你也起來吧,你的老朋友來了。”
嬴抱月看著黑塔般守護在淳於夜身邊的大漢站起,眼中劃過一絲冷意,她執劍指向淳於夜,嘴角的笑容消失。
“讓開,我們要從這裡過去。”
“我會讓的,”淳於夜看向身邊嚴陣以待的西戎殺手們,“隻是要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了。”
他的手猛地一揮,無數西戎大漢向嬴抱月等人撲去!
……
……
遠處響起號角聲,等在演武台邊的趙光陳子楚等人霍然抬頭。
“什麼聲音?西戎人搞個包圍還要吹號?”
陳子楚一臉迷惑。
“不是包圍,”李稷道,“是有人向西戎人發動了攻擊。”
“是嗎?”趙光咽了口口水,望向空蕩蕩的演武台邊,“難道說是穆七他剛剛帶走的那些人?”
之前虛空中傳來穆由的聲音,似是向那群穆家少年交代什麼,穆七拉起了屏障,趙光境界較低沒有聽清,隻隱約聽見“演武營”“自願”幾個詞。
“恐怕是,”李稷道,“剛剛穆老將軍給他們指了一個出去的密道,密道外似乎有西戎人包圍。”
“二哥,原來你剛剛聽清楚了?”趙光一愣後了然,李稷是天階,區區神舞境的屏障自然攔不住他。
“外麵有西戎人包圍他們還敢衝出去?”趙光咋舌,“這群穆家人也太有膽量了。”
“不光是他們,”李稷淡淡道,“一起衝出去的還有抱月與春華。”
台下一片死寂,一行人聞言都有些呆滯。
“公主殿下她……”趙光張口結舌,但不等他說些什麼,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
眾人低頭。
隻見一條色彩斑斕的小花蛇從草叢中遊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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