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姬嘉樹的錯覺,他每次想要開口的時候,淳於夜的劍就會變得更快,讓他隻能忙於抵擋,無暇開口。
偏偏換到這副身體後,他無法將真元壓到劍刃上,根本無法招架住淳於夜的攻勢。
如果不是李稷和嬴抱月及時出現,大概剛剛那一劍,就足以讓他血濺當場了吧。
察覺到姬嘉樹看淳於夜的眼神,李稷眸光微寒。
他大概明白發生什麼了。
畢竟大家都是男人,想猜到對方在想什麼,並沒有那麼困難。
淳於夜恐怕並非沒有猜出麵前的人不對勁,隻是他將錯就錯,想趁機弄死姬嘉樹吧?
“就算我們昨晚推測禪院中人不會被奪舍,但你和春華打鬥的過程,難道沒發現他的劍法有問題麼?”
李稷靜靜望著淳於夜,“他連真元都壓不上劍刃,你們禪院弟子正常情況下會有這麼弱?”
“哦?你這語氣,你是在懷疑我是故意的?”
淳於夜眯了眯眼睛,“誰家沒幾個廢物?區區地階修行者在我的真元壓製下使不出劍來,不也很正常麼?”
“還有你。”
淳於夜冷冷看向姬嘉樹,“你說我沒給你說的機會?”
他語氣譏誚,“既然你不是禪院弟子,那你剛剛和我打的那麼起勁做什麼?明明真元上不了劍端,還向我挑釁?”
“明明是你自己找死,卻說得是我在針對你,春華君果然好手段。”
“你……”
姬嘉樹咬牙,他當時被淳於夜殺的心頭火起,已經放棄了解釋,隻想著哪怕他在此喪命,也定要在臨死之前狠狠刺此人一劍。
誰曾想到此舉被這個人抓為話柄。
“我什麼?”
淳於夜似笑非笑地望著他。
“你隻要丟了劍跪地求饒,難道還怕我不留你一命不成?”
“夠了。”
饒是李稷嘴笨口拙,聽到這裡也被激怒了,然而不等他說些什麼,淳於夜瞥了他一眼,將他也扯了進去。
“我說春華君,你是不是想太多了?你又不是李稷,我有什麼必須要殺你的理由麼?”
李稷一怔。
淳於夜這句話依舊像是在強詞奪理,但仔細想想卻並無問題。
淳於夜的確沒有殺姬嘉樹的理由。
他和淳於夜爭鬥多年,積怨已深,淳於夜想殺他倒是無可厚非,但姬嘉樹和淳於夜目前為止並沒有正麵衝突過,談不上有仇。
除了……姬嘉樹是嬴抱月未婚夫這件事。
李稷瞥了一眼夾在淳於夜和姬嘉樹中間的嬴抱月,她已經收劍入鞘,低著頭不知在想些什麼。
李稷目光閃了閃。
以淳於夜的小心眼,的確有可能因為姬嘉樹這個未婚夫的身份嫉恨於他。但就算殺了姬嘉樹,嬴抱月未婚夫的位置也不可能換成西戎翟王,淳於夜還要因此背上被南楚國師追殺的風險,實在不劃算。
大概隻有他腦門被馬踢了才會這麼選吧。
李稷深吸一口氣,隻覺腦子有些疼。
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這種事根本沒法斷。
但比起淳於夜和姬嘉樹之間的衝突,更讓他警惕的,卻是這一係列事件的連鎖反應。
他們先是被趕進這個詭異的峽穀,緊接著出現了身體互換這種怪事。
穀口被封,怪事連連,他們這些人之間的關係也變得不正常起來。
李稷看向沉默著的嬴抱月,嬴抱月恰好在這個時候抬起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