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閼氏也是貴族哩,怎麼能……”
嬴抱月知道這個時候讓他們區分這些隻會讓他們混亂,她深吸一口氣,向丁三走去。
周圍其他奴隸紛紛讓開。
走到丁三麵前,嬴抱月蹲下身,平視著他藏在亂發中的眼睛。
“我記得,我們是不用雙膝跪地的。”
黑虎軍有個規矩,就算要跪也隻是單膝,哪怕麵對最高統帥也是如此。
丁三瘦得隻剩骨頭的肩膀微微顫抖,他抬起頭,渾濁的雙眼亮得出奇。
“你……也是?”
他就像一個在大漠中孤身跋涉多年的旅人,終於看見了一片有人的綠洲。
望著這個人的眼神,嬴抱月心酸到極點,但她閉了閉眼睛。
“我不是。”
她不是黑虎軍。
丁三呆住,他望著她手上的狼頭,眼中忽然騰起一股戾氣,壓在手掌下的匕首倏然翻起,如靈蛇般鑽向嬴抱月的心臟,嬴抱月猛地閃過,那柄匕首就像長了眼睛,一個回轉割斷她手腕上的鏈子。
狼頭落下,丁三猛地伸手去接,但一隻手比他更快。
他眼前飄過一個殘影,下一刻狼頭已經被嬴抱月另一隻手攥在了手心裡。
“你……”
“這是彆人交給我的重要的東西,我不能給你。”
嬴抱月望著他的眼睛輕聲道。
丁三全身僵硬,隻是比劃了那麼兩下,他已經知道了這個女人的身手在他之上。
甚至都有可能超過了他心中最敬重的那位大哥。
他啞著嗓子問道,“是活人交給你的麼?”
“是,”嬴抱月知道他在擔心什麼,“我沒有殺人奪寶,這是你認識的那個人,親手交給我的。”
“他……”
丁三眼神極為複雜,又充滿了迷惑。
“你到底是誰?”
為什麼百裡策淩居然會將狼頭交給她?
“我是誰不重要,”嬴抱月輕撫著掌心的木頭疙瘩,“但我可以告訴你,這個東西的袁主任,你擔心的那個人沒有事。”
丁三睜大雙眼,忽然有渾濁的淚從眼角落下。
“是嗎,那就好。”
他今日起事,就沒想著能活到第二天。
他原本已經做好魂喪塞外的準備了,卻沒想到能在活著的時候,聽見那個人無事的消息。
“他沒事,隻是你的舉動,實在是太過輕率,”嬴抱月目光落到掌心的狼頭上。
既然已經造反了,那造反這條路,就隻能一起走下去。
且碎葉城這個先例一開,周圍其他城池收到消息後必然也會加大對奴隸的防備,更有甚至,很多奴隸會被那群疑神疑鬼的貴族無端殺害。
想要減少損失,就隻有一個辦法。
“什麼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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