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劍正掛在她的床邊,不斷散發出熱度。
嬴抱月解下這把劍,拔劍出鞘。
雪亮的劍身清晰地印出她的臉龐。
嬴抱月注視著劍身上的那張臉,閉上眼睛,將手指含入口中。
她咬破指尖,用血珠迅速在劍身上書寫了幾行字。血字很快滲入劍麵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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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她今日真的遭遇不測,那麼她總得對自己的身後事有所布置才行。
這幾句話就是她的遺言。
嬴抱月輕輕拍了拍劍麵,“如果我沒有回來,記得將這幾句話帶給師父,好嗎?”
說完這句話,嬴抱月目光有些恍忽。
原來九年前她就曾經留下過遺言。
那麼八年前她死之前,有沒有留下過遺言呢?
也對,如果她知道她必死,那她肯定事先會做安排,除非她是猝死的。
看來之後要調查一下。
嬴抱月定了定神,提著劍走出了臥房,來到院子裡。
走到院子的中心,她足尖一點,飛沙走石,院中的地麵瞬間平整,連一粒石子都不見。
平整的空地,猶如一張白紙。
嬴抱月低頭望著這張白紙,簡單調息了片刻,閉上雙眼。
不知為何,她忽然想起了當初在雲首峰上相對而立的她和慕容音。
此時此刻,恰如彼時彼刻。
嬴抱月很慶幸她還記得那天看到的一切。
回憶到此為止。
下一刻,嬴抱月睜開雙眼,單手執劍,劍尖朝下。
另一隻手,赤手握住了劍刃。
滴滴答答的鮮血從她的指縫中滲出,再順著劍刃留下,彙聚在劍尖,滴落在地麵。
流到地麵上的鮮血沒有彙聚成一灘,反而一股股流散了開來,猶如涓涓細流。
嬴抱月的臉色有一些蒼白,靜靜望著地上的那些血流,屏息凝神。
血流在她的操縱下緩緩在地麵上遊走著,繪出複雜的血色圖桉。
大約在她的血流了一刻鐘後,地上陣法繪成了。
嬴抱月有些頭暈目眩,身體搖晃了一下,以劍拄地。
這時不遠處響起了小心翼翼的扣門聲,是從灶房的方向傳來的。
“姐姐……我吃完了。”
小男孩的聲音有些害怕,不知道是不是怕被她一輩子關在這裡。
嬴抱月笑了笑,“好,我這就來。”
她收劍入鞘,將劍重新掛到床頭,隨後打開灶房的門。
小李稷捧著一隻空碗,大大的眼睛望著她。
“來吧,”嬴抱月向他伸出一隻手,“我都準備好了。”
微涼的小手牽住她,“準備好了……什麼?”
“沒什麼,”嬴抱月牽著他走到院子裡,走到陣法的中央,讓他站定,隨後她退後了一步。
“姐姐?”
地上泛起瑩瑩的紅光,小李稷明顯是察覺到了不對,害怕了起來。
“彆怕,”嬴抱月朝他笑了笑,“怕的話,就閉上眼。”
“我保證,你會沒事的。”
因為我會保護你。
無論發生什麼,都會保護你。
說完這些,她伸手輕輕叩破了自己的太陽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