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一眼身後，楚彥下馬踉蹌地走到姬清遠身邊，扯下他臉上的頭套。
姬清遠臉色青白，雙眼緊閉，身上看不出明顯的傷口。
“大哥！”
姬清遠猛地握緊春雷劍，渾身因為憤怒而顫抖。
“喊什麼？你應該能聽見他的呼吸聲吧？”雲中君冷哼一聲。
“那他為什麼昏迷不醒，”嬴抱月定定望著他的眼睛，“我怎麼知道你有沒有對他下什麼詛咒？”
雲中君最擅長的就是詛咒，姬清遠雖然看上去沒有明顯的外傷，但誰知道雲中君內裡有沒有對他做什麼？
“那你自己過來檢查啊，”雲中君冷笑一聲，“不過，你要牽著她一起過來。”
他指了指穆容音，目光極其認真。
這就是要直接交換人質的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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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抱月捏緊穆容音的手，看了她一眼。
穆容音緊張得呼吸都不暢了，但還是硬撐著向嬴抱月點了點頭。
嬴抱月牽著她的手向雲中君走去，李稷眉頭一皺跟在她身後。
“等等。”
雲中君伸手拽住姬清遠脖子上係著的鐵鏈，“你隻能一個人帶著她過來，其他人通通退後五十步。”
“你！”
姬嘉樹和歸辰瞪大雙眼，怒不可遏。
五十步對頂級修行者而言不算遠，但是高手過招差的往往就是那麼一瞬。
李稷蹙眉，目光變得冰冷起來。
“抱月，不可，小心有詐！”姬嘉樹低聲道。
“怕有詐你就彆過來，數三二一同時將人質推到中央不就行了？”雲中君冷笑一聲，“是你懷疑這姬家小子有沒有問題，要來檢查。”
沙地上氣氛頓時變得凝滯起來。
僵持下去不是個事。
嬴抱月握緊穆容音的手，“我可以單獨過來，但你身後的人，也要退後五十步。”
“抱月。”
一隻手從後麵抓住了她的衣袖，嬴抱月不回頭也知道是誰。
這個冷淡的聲音……
“你留意著白犬神的動向，麻煩你了。”
李稷閉上雙眼，鬆開了手。
“好，”雲中君眯眼盯著嬴抱月身後的人，“楚彥，帶人退後。”
楚彥跳上馬，看了一眼後麵的禪院弟子和駝背少年，低聲道，“退後。”
嬴抱月看著三人離開，看了一眼自己身後的人，“退後。”
“抱……”
“退！”
姬嘉樹咬了咬牙，和李稷歸辰一起退後五十步。
荒涼的沙地上，此時就剩下四人。
嬴抱月定了定神，牽著穆容音一步步走向雲中君和姬清遠。
隨著距離的靠近，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心尖上。
穆容音的手像冰一樣涼。
一步，兩步，三步……到了。
一切都發生在一瞬間。
嬴抱月猛地俯身抓住姬清遠的手腕，而雲中君出手如電，一把抓住穆容音的肩膀，將她扯到了自己麵前。
月光下，兩人四目相對。
嬴抱月並沒有鬆開穆容音的手，她於夾縫裡抬起頭，忽然看見了那兩人的眼神。
隔著十幾年歲月，隔著家與國的仇恨，那麼複雜的局勢，那麼複雜的立場，那麼多的顧忌和人心，那麼多的物是人非……
明明如此。
可是……
這是她錯覺嗎？
就在他們對視的那一刻，他們似乎都變成了原原本本的人。
一切都消失了。
他們隻是十幾年前，那一對少年少女。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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