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化？”奧爾托納放鬆緊繃的身體，觀察周圍因鈾金輻射而改變的環境時，順勢接上話。他的精神感知已經穿透圈養種的身體，還在巨龍體內繁衍的汙染對感知有影響，但並不妨礙他和金斯利因都能實時掌握多麵體心臟的狀態。
“稱之為融合會更加合適，這頭汙染種龍類的胃袋的確會因為汙染而加強強腐蝕性和消化能力。但想要融化多麵體心臟上的角質體薄膜，強度上需要提升數個等級才具有可能。”汙染巨龍此刻重新趴在地麵上，無光的灰白瞳孔閉上，又陷入安靜的沉睡裡。
卡西亞跳下來，引導著凍氣能量凍結尚殘留餘溫的那小塊地方，同時展開感知，將密林中已經帶上些許輻射的位置確定下來。他一一走過去，主動將殘留的輻射祛除吸收，使得環境變得正常，雖然已經枯死的樹木隻能保持枯萎的狀態了。
“很像是一種寄生共存關係，十幾天的安靜醞釀中，多麵體心臟會逐漸長出神經束和增殖組織，與汙染巨龍本身相連接，成為巨龍真正的一部分。可以將這一步看做是偽裝上的準備，兩者連接後，會真正融為一體。若是堆疊汙染本身對感知的乾擾，以高階手術者的感知作為標準，隻有仔細探測下，才能發現巨龍身體當中多了這樣一塊東西來。”
“混亂的戰場情況下，發現異常的難度因此得以提升，說成幾乎不能被發現也未嘗不可。按照計劃，這頭巨龍飛往汙染節點中心的那段時間，協助此次計劃的各個成員們會陸續發動進攻，製造一片情況混亂的戰場。當敵人的注意力都在我們的各個高階成員身上時，混入汙染種龍類群中的這頭巨龍、、、”
卡西亞將手掌比作巨龍，做出在天空上滑翔的模樣，“它會如同其他汙染種龍類一樣，在半空當中扇動雙翼飛行，會進攻、會躲避攻擊。但是，突然間，無由來的攻擊出現了，它會裝作受傷的樣子，降低一點高度；或者，根據戰場的實際情況，被‘殺死擊落’也會是一個很好的選項。”
手掌這時斜向下，一副搖搖欲墜的姿態，“當距離足夠，大致在三四千米左右吧，巨龍的傷勢就會突然間全部消失，它會再度扇動雙翼，筆直衝向汙染節點中心。或者，它若是被‘殺死擊落’了，便會自由下落，至距離去到一兩千米左右，忽然複活，扇動雙翼直衝節點中心。”
用手掌將一係列動作完完整整模擬完，卡西亞最後拍了拍手，“在最後，衝擊向汙染節點中心的巨龍會深深紮進地麵下，而後觸發多麵體心臟，在大暴雨下釋放大家期待已久的光芒。”
金斯利因跟著拍手，“聽著就讓人感興趣的劇本，相信演出絕對不會讓人失望。”
卡西亞回以感謝的笑容，“會竭儘全力。”
“嗯。”奧爾托納在旁邊點著頭，“看完演出，等到燈光消失，就是我們在大暴雨下各自跑路了？不留下來多鼓掌一會兒？”
“你若是想要去看看舞台留下的殘骸，相信那時絕對不會有人阻攔你，並且會鼓勵你過去。畢竟你的所見所感會是重要的第一手情報。事後，我絕對會讓紅芒小姐給你辦一個隆重的葬禮，悼詞就是——雖沒有腦袋，但有強大的勇氣，敢於直麵六階段的敵人。”
金斯利因看著奧爾托納，“我會監督這件事，一定隆重，能叫來的人都給你叫過來。”
奧爾托納無言，卡西亞笑著，“協助成員都會在相對安全的位置，麥格裡先生通知下去的範圍是經過阿瓦隆機構嚴格計算後的結果，能在保證不受燈光影響的前提下，儘可能為計劃提供最大限度的幫助。”
“其實在天空上出現異常的天氣現象後，就可以直接撤離了。燈光的可見範圍會囊括非常大一片地域。借助手術者的視力，不可能錯過那段時間的。”
“靜靜等待了。”奧爾托納這時接上話，說著便已經轉身，去到不遠處的一顆高大古樹枝乾上坐著。
“這會是最後的安靜時光，燈光的威懾隻能是一時的，遠海共同國的危機是被更往後的拖延，而不是徹底解決掉。麥格裡先生應該有強調這一提醒。”卡西亞最後以鄭重的話語收尾。
他過後跳到汙染巨龍身上，一麵監測巨龍的情況，一麵優化和巨龍之間的聯係，儘可能留存更多的屬於自身的殘留意識碎塊。計劃的最後一步，巨龍自身的表演也好、多麵體心臟的啟動也好，都需要由他完成。而在混亂的戰場環境下，穩固的遠程精神聯係則是關鍵點。
十數分鐘後，密林內徹底陷入寂靜。大暴雨正常落下來，潮濕的空氣裡，三人的氣息陸續消失掉，此處回歸到更為自然的環境當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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笛福尼站在貧瘠的山體上，淋了好一會兒雨，才坐升降機回到山體內部的工廠當中。
一直存在的摩擦聲、碰撞聲等，這幾天隨著大量人員的撤離而消失大半。各處都變得安靜，除了倉庫位置仍留有持續搬運的聲音外。
他一路蒸乾身上的雨水，順著走廊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前，打開門，就看見辦公桌後的椅子上坐著人，正拿著酒杯喝著酒。馨香氣味彌漫整個寬敞的房間。
“格羅特先生。”他彎腰，尊敬地打過一聲招呼。
“佩金茲和麥格裡那邊讓我一定要找到機會過來看看你，並由我代為傳達最新的消息。”格羅特放下酒杯，對笛福尼說到，“機會找了很久，終於過來了，但距離他們聯係我的時間，也過去了十來天。”
“這裡變得很安靜了啊，比起以前過來的幾次，反倒有些不適應。還是‘砰砰’的噪音更加適合這裡。你也是這樣想的吧？”
“隻能想想而已了。”笛福尼去到辦公桌邊的椅子上坐下。
“情況還算樂觀。”格羅特直接開口說明結果，“可以為你爭取更多的時間，以及機會。聯盟不會輕易放棄掉你。”
“我不認為自己有這樣的價值，雖然我的確不想死。”
“不，你確實沒有這樣的價值，聯盟不想放手的是機械之龍計劃。”格羅特笑著說，“隻是你恰好是計劃的發起者，這才是你的價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