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道菜,哪怕是那冰糖蘿卜,就因為是使白糖拌的,在這年頭也稱得上是道硬菜。
不得不說,這杜春江認錯的態度真是不錯。
見菜上齊了,杜春江從炕上下地。
他打開之前裝蘋果那個木頭箱子,從裡頭拿出一瓶55度的綠瓶西鳳酒,回到炕上對趙軍笑道:“趙技術員,這酒不錯,咱們喝點兒唄。”
在杜春江期待的眼神中,趙軍搖了搖頭,道:“杜把頭,我不會喝酒。”
趙軍此言一出,杜春江臉色微變,但卻聽趙軍又說:“杜把頭,我是真不會喝酒。你這給我準備了一桌子好菜,我就多吃點兒菜吧。”
“好,好。”聽趙軍這麼說,杜春江瞬間麵露喜色,把酒瓶放在一旁,右手攤開,在桌子上一劃,示意道:“趙技術員,以後咱們就在一起工作。我老杜以前有什麼做的不對的,您大人不計小人過。這桌子菜,算我給你賠罪了。”
“好說。”趙軍點了點頭,拿起自己麵前的快子,夾菜就吃。
趙軍不喝酒,隻喝杜春江之前給他沏的茶。而杜春江呢,他也沒喝那瓶西鳳,而是倒了一杯小燒,一邊喝,一邊陪著趙軍。
大多的時候,都是杜春江說,而趙軍就是悶頭乾飯。
“杜把頭。”突然,趙軍抬頭,喊了杜春江一聲。
“哎。”正在想事情的杜春江,連忙把已經碰到下嘴唇的酒杯放下,然後對趙軍說:“趙技術員,咋的了,你還需要點啥?”
“我啥也不要了。”趙軍道:“我就是想跟你說,那個蔣金友和我請假了,說他回家待兩天,過兩天還得回來。杜把頭,你還得讓他乾啊。”
“哎,哎。”杜春江忙道:“趙技術員,你說咋地,就咋地。咱們77愣場,大事小情都你說了算。”
“啊,這好。”趙軍聞言,笑道:“那既然如此,我有個事兒,想跟杜把頭你商量、商量。”
“哎,趙技術員你說。”一聽趙軍當真有事,杜春林可不敢說你想咋地就咋地了。
趙軍道:“我聽我蔣哥說,現在沒有人跟他搭夥了,正好我屯子有個哥,一直擱家裡閒著,我尋思讓他過來,跟著蔣哥搭個夥。”
杜春江聞言,雖然心裡百般不願意,但也隻能硬著頭皮說:“行啊,那太謝謝趙技術員啦。正好我們愣場卻人手呢。”
趙軍澹澹一笑,道:“杜把頭,既然你這麼給我麵子,那我就告訴你個事兒。”
“啥事兒啊?”杜春江還真有些好奇了。
隻聽趙軍道:“你弟,杜春林應該和你說了吧。那天跟我在一塊兒的,有個老爺子,要拿槍打他。”
“啊。”杜春江隨口應了一聲,心裡卻不明白趙軍為什麼要提這個事兒。
昨天他不知道趙軍身份的時候,還以為那老頭可能是趙軍的爺爺。但知道了趙軍的身份以後,他還特意找人問了,趙大師父家裡沒有那麼大年紀的長輩。
於是杜春林猜測,趙軍和徐長林應該是一個村子的,一起上山打獵。
他不相信今天自己都已經把姿態擺地這麼低了,趙軍還會因為一個不相乾的老頭,跟自己兄弟過不去。
見杜春林不言語,趙軍也不管他心裡怎麼想的,隻笑道:“這老爺子姓徐,叫徐長林。他,你可能不認識。但他有一個侄子,叫徐寶山。”
“徐寶山……這名字咋聽著這麼熟……”杜春江突然愣住了,握著酒杯的手一抖,就聽咣當一聲,酒杯磕倒在桌子上,杯中酒灑了一炕桌。
“你看我這……”杜春江忙去找抹布,七手八腳地擦著桌子。
趙軍也不去管他,自顧吃著母豹子就大米飯。等吃飽喝足以後,杜春林再領那老頭進來撿了桌子,趙軍就躺在杜春江的炕上休息。
就在趙軍迷迷湖湖要睡著時,杜春江湊到他跟前,小聲對他說:“趙技術員啊。”
“嗯?杜把頭你說。”趙軍微微抬起眼皮,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