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你這十九年,都是在蕪西趙家之外生活?”
他似乎有所狐疑,望向趙雲裳。
趙雲裳回過神來,“是,我一直生活在趙家之外!”
“那趙家覆滅之事,你可知曉?”譚鶴鳴緩緩道。
“知曉!”趙雲裳目光有些閃爍。
“既然知曉,你為何一月後方才來久河仙城?”譚鶴鳴眼眸如炬,他緩緩道:“蕪西城趙家覆滅,徒留你一人,趙雲裳,你不覺得,此事太過巧合了麼?”
“蕪西城趙家覆滅,你當真不知?若你所言為真,這十九年來你在蕪西城內孤苦無依,趙玉璽對你如此苛刻,你對趙家便無半點恨意?”
譚鶴鳴之音落入到趙雲裳的耳中,卻讓趙雲裳的臉色愈加蒼白。
“我不曾恨大伯,隻是不喜他而已!”趙雲裳向後退出幾步,聲音隱隱發顫道。
譚鶴鳴意欲再言,秦軒卻是緩緩踏出一步。
從始自終,他皆神色平靜。
“趙家,便是如此訓教仆役的麼?”
一句話,直接讓譚鶴鳴的話語咽了下去。
“如你們所言,趙雲裳應該是趙家功臣之後,區區一介仆役,卻敢如此質問。”秦軒嘴角微挑,“你不覺得,有些放肆了麼?”
“以下犯上,趙家家規之中,無不敬之罪四字?”
簡簡單單的兩句話,頓時讓譚鶴鳴麵色驟變。
他連忙再次垂頭施禮,“九長老,譚鶴鳴隻是覺得心有疑惑,所以忍不住發問,絕非此人所言以下犯上……”
“夠了!”九長老淡淡的瞥了一眼譚鶴鳴,旋即,便轉頭望向秦軒,“你是何人!?”
“趙雲裳的夫君!”秦軒淡淡一笑,按照身份來說,趙雲裳這十九年都是以此身份來照顧他。
“原來如此!”九長老微微點頭,“我會懲戒於他!”
“僅僅是懲戒?”秦軒卻是淡笑一聲,“為掌權者,下屬犯下如此大的罪責,一句懲戒,便能了事麼?”
“罪責?以下犯上的確不對,但也談不上是罪責!”九長老皺眉道。
秦軒卻是負手一笑,“此人負責前往蕪西城發放撫恤,卻被趙玉璽輕易欺瞞,這便是失責!”
“而那一筆撫恤金至今也未曾入趙雲裳的手中,讓趙雲裳十九年如此孤孤苦,無依無靠,這便不僅僅是失責了!”
“功臣之後,若是都如此下場,若是傳出去,趙家的威嚴會如何?趙家上下之人又會何等寒心?是否會再有人如趙玉楓一般為趙家不惜舍棄性命!”
“如今,此人又非但不曾有半點愧疚,因急於擺脫罪責,反而懷疑趙雲裳一介仙境與屠滅蕪西城趙家有關,欲誣陷功臣之後!”
“這,還不是罪責麼?”秦軒微微一笑,他望著九長老,“種種相疊,應是大罪才是!”
一番話語,讓那九長老微微愕然。
他望著秦軒,若真是如此,譚鶴鳴何止是大罪。
光是功臣之後卻因一家仆失職,落得如此下場,傳出去,趙家會成為久河仙城內的笑柄,更會讓趙家一些族人寒心。
人之將死,身後若安,死也心安。
若知死後遺孀如此淒慘,誰還願意為趙家賣命?哪怕是趙家乃是其家族。
譚鶴鳴的身軀頓時顫抖的厲害,他卻不敢說一個字。
“那你覺得如何?”九長老皺眉許久,看了一眼秦軒,他乃是金仙,更是一族長老,眼力還是有的。
此事可大可小,不過按照秦軒所言,此罪,怕是絕不可輕饒。
秦軒淡淡的瞥了一眼那譚鶴鳴,麵容平靜,輕描淡寫道:“殺了吧!”
“如此之仆,不殺,何以平趙玉楓夫婦亡魂之憤,何以平趙雲裳十九年孤苦之恨!”
“何以,定趙家上下族人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