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恒來的有些晚,到這裡時該準備的東西都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他進院裡轉了一圈後,就與胡正文等人跑到一旁靜等出殯。
按老理兒,一般人家出殯的時間應該是上午八九點鐘,不過現在一切從簡,剛到六點穆家這邊就開始行動起來了。
在穆家一位族老的主持下。
穆雨兒子用新笤帚輕掃棺木上的浮土,傾倒於炕席底下,然後由楚恒他們這幫臨時充當杠夫的青壯將棺材前端抬起一點,將一個銅錢墊在棺材下邊,最後將棺蓋上的楔子釘好,孝屬們再大聲舉哀,向靈樞行叩拜禮,楚恒他們這些杠夫就抬起棺材往外走。
沒有人打幡,也沒人抱靈牌,更沒人舉哭喪棒,甚至連鼓樂都給省了。
就穆雨兒子與媳婦那些孝屬們默默流著淚在前引路,楚恒這些杠夫們抬著靈樞緊隨其後,整個過程連一個哭聲都沒有。
好像一場黑白色調的古老啞劇。
在這種壓抑的氣氛下,一行人緩步出了靈棚,離開大院。
當走出穆家所在的街道時,穆雨兒子跪在棺材前將“吉祥盆“摔碎,楚恒他們便將棺材抬上胡正文開的大卡車。
然後就騎車的騎車,坐車的坐車,一幫人浩浩蕩蕩的向著火葬場趕去。
一場出殯儀式就這麼簡簡單單的結束了,仿佛在與穆雨那平凡的一生交相輝映。
不過之後的事情也不少,又是火化,又是下葬的,等都處理好回到四九城的時候,已經是上午九點多了。
楚恒他們這一幫人回來後先去了一趟穆家,安慰了那一家老小一番後,又一人給留下了一些錢票,才帶著滿心的傷感作鳥獸散。
“哎,往後這四九城裡,就沒有穆雨這號人了。”
路上,沈天一邊騎車一邊滿臉哀傷的感歎著。
“人死如燈滅,彆想那麼多了。”楚恒歎了口氣,伸手拍拍他的肩膀,話音一轉問道:“誒,家裡吃的什麼的都還夠麼?張敏現在有奶沒有了?”
“吃的倒都還有。”
提起自己家,沈天頓時滿臉苦澀,他轉過頭看向楚恒,歉意的道:“就是張敏現在還是沒有奶,隻能接著麻煩你了。”
“什麼麻煩不麻煩的,咱哥們甭說這個,忒矯情。”
楚恒白了他一眼,旋即心中一動,麵帶興奮對他提議道:“唉,我家過一段要搬地方了,是個獨門獨院的平房,到時候你領張敏上我那吃去,我給她多弄點下奶的吃食,估計用不了多久就能有!”
“這……不能給你惹麻煩吧?”沈天頓時意動,孩子可一直是他最大的心病。
“你甭管了,我這頭保證穩妥。”
說話間,倆人前方就出現了一個丁字路口,楚恒便與他揮揮手:“得,我先撤了,回見。”
等到了路口,他倆便各自調轉車頭,一個往左,一個往右,分道揚鑣。
楚恒一路晃晃悠悠,磨磨蹭蹭,都快十點半了才回到糧店。
而等到了門口後,他又叼著煙找這個聊聊,找那個吹吹的,就是不進屋,
他之所以會這樣,自然是做賊心虛了。
提前十多年達成真·海王成就的他,還真有點怕大姨們那比孫猴子還雪亮的眼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