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奧拉停頓一下,重新站直身體,臉上的笑容散去,繼續道:
“而那個超級好的消息是,僅限今晚,我可以解答你心中所有的疑惑。”
“所以……”
奧拉平靜道。
“你有什麼,想要問的嗎?”
……
……
世界樹塔。
隻有工作台上開著燈光的戰極淩馬辦公室。
戰極淩馬正一手托著下巴,看著電腦屏幕上戰極驅動器的數據信息。
踏踏踏——
一串腳步聲忽然在安靜的辦公室內響起,讓戰極淩馬回神,抬頭,臉上忍不住露出一抹意外的笑容。
“哦呀,這不是吳島家的小少爺嘛……這麼晚了,你來我這裡乾什麼?”
隨著吳島光實的繼續走近,戰極淩馬臉上的笑容消失,他看著微低著頭,整張臉……不,是整個身體都籠罩在一層晦澀的黑暗中的吳島光實,眉心皺起,悄悄拉開了抽屜。
但馬上,突然響起的警報聲就讓戰極淩馬的臉色驟變!
他不再等待,立刻伸手向抽屜中的戰極驅動器和定鎖種子探去。
但是他的手指剛一觸碰到戰極驅動器,他的身體就不受控製的向後倒飛出去,被兩個異域者緊緊鎖住。
在那兩個異域者的身後,是兩道緩緩拉上的裂縫。
情況一下子就嚴峻到了極點,但戰極淩馬卻迅速冷靜了下來。
“我投降我投降。”
戰極淩馬連忙連聲說道。
同時,他放鬆身體來表示自己已經徹底服軟。
但沒想到對方真的是一點兒風度都不講,不僅沒有讓身旁的兩個異域者放開他,反而把他鎖的更緊了。
戰極淩馬默了默,便不在意的笑道:
“既然閣下沒有第一時間把我殺掉,說明閣下是想跟我談談的,那麼,在交談之前,我是否有榮幸知道閣下到底是誰呢?說實話,我可不認為被貴虎一直護在羽翼下的那位吳島家的小少爺會有這種程度的力量。”
吳島光實緩緩抬頭,身形就在這一瞬間變換為異類鎧武的模樣,聲音中帶著一絲沙啞的道:
“你,不是一直都在找我們嗎?”
戰極淩馬的雙眼一下子睜大,不知是驚恐還是驚喜的上下打著吳島光實,口中不停的重複道:
“overord,overord……”
吳島光實沒有理會戰極淩馬的發瘋,而是繼續道:
“戰極淩馬,我有一個問題要問你。”
“哦?”戰極淩馬重複的話語驟停,臉上的笑意頓時擴到最大,“看來,我這條命是否能夠保住,就看我給出回答是否合你的心意了啊……嗬嗬,哈哈哈……好,你問吧!”
吳島光實的語氣依舊跟一開始一樣,就好像整個人不存在其他情緒一樣開口問道:
“禁忌果實,黃金蘋果,如果這場爭奪戰的入場券,是整個沢芽市內某個無辜善良之人的生命的話,你會怎麼做?”
戰極淩馬聞言,眼眸中閃過一絲難掩的喜色,那是他對海姆冥界森林、對黃金蘋果的猜測成真的欣喜,但很快,他就又深深的皺起了眉頭,因為他此時的生命正遭受威脅。
戰極淩馬看著異類鎧武,腦海中不斷思考著對方給出這個問題的用意和答案。
在他看來,問題中的那兩個限定詞非常有意思,
【無辜】,
【善良】,
嗬,可是,海姆冥界森林的霸主,真的會在意一個人類的死活嗎?
所以,這個overord其實是在問,我願不願意為了一個【無辜】且【善良】的人類跟他們作對麼?
戰極淩馬眯了眯眼,心中有了答案。
他對異類鎧武笑道:“不過是一個人類而已,我怎麼可能會……”
嗤——
話語未儘,戰極淩馬的神情就驟然僵住。
他低頭,看著那把從他的腹部穿過的異類大橙丸,嘴角扯了扯,笑道:
“嗬,看來,我回答……錯了呢……我能知道……為什麼嗎?”
異類鎧武一把抽出異類大橙丸,並將它再次送入戰極淩馬的體內,這才沙啞的嘶吼道:
“睜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我到底是誰?”
異類鎧武的裝甲消失,吳島光實的身影再現。
今晚第一次的,戰極淩馬終於看清了吳島光實的那張臉。
啊,那是多麼憤怒的一張臉啊——
猙獰到扭曲!!
戰極淩馬愕然的看著這張臉,終於意識到,原來他認為最不可能的那個猜測,才是真相!
而這個真相的出現,讓戰極淩馬從開始到現在,即使身體被捅了兩個洞也沒有慌亂的心態,第一次的,真正亂了!
“不可能!這不可能——!!!”
戰極淩馬難以置信的瘋狂喊道。
但是,他的“無法相信”,他的“瘋狂”所對應的卻並不是他就要死了,也不是吳島光實為什麼會這樣憤怒的仇視他,而是……
“你這怪物!你怎麼可能不用我的研究成果就超越了人類——!?”
吳島光實不再理會戰極淩馬,轉身離去。
噗通!
戰極淩馬被鎖著他的兩個異域者扔到了地麵上,嘶喊聲在拳打腳踢中逐漸消失。
但即便如此,兩個異域者也依舊沒有停下動作,而是繼續執行著它們主人最後的命令。
吳島光實與等在辦公室門口的奧拉擦肩而過,什麼都沒說,隻抬手拉開一道裂縫。
奧拉側頭望一眼辦公室內的景象,笑了笑,抬手打了一個響指。
噠!
世界樹塔的時間重新恢複流動,刺耳的警報聲繼續響起。
奧拉轉身踏入那道裂縫之中。
嗤啦——
裂縫緩緩拉合。
走廊上,一位白色的裝甲騎士迅速奔來。
……
……
【2018年11月17日】
沢芽市。
戰極淩馬的墓碑前。
回憶結束,吳島光實麵無表情的上前一步,抬腳,向那束他帶來的,以及他的哥哥帶來的花狠狠踏下,不斷碾壓。
一個頭戴圓頂黑帽的男人剛剛來到這裡就看到這一幕,忍不住扶一下帽簷笑道:
“真是可怕啊,少爺,吳島主任估計做夢也想不到你還有這一麵吧?”
“這正是他一直以來的壞習慣。”
吳島光實內心沒有一絲波動的平靜回道。
“哥哥總是會,信任最不該信任的人。”
待每一朵花都被碾碎後,吳島光實這才轉身看向身後的希德。
對視片刻後,希德率先垂眼移開了視線。
不得不承認,當初那個隻是讓他感覺不可愛的小鬼,現在已經成長為了一個讓他非常不想招惹的“大人”了。
每次被那雙充滿了死寂,但又仿佛能夠看穿一切的眼眸看著的時候,他的心裡就總是忍不住閃過這樣的想法。
但有些事情,並不是他不想招惹就不會招惹的。
因為,在戰極淩馬死後,眼前的這個人已經成為了他貨真價實的上司!
而這個上司,似乎是有些看不慣他,總會時不時的把他當做下人招來使喚。
就比如這次……
希德的視線從吳島光實的身上越過,落到戰極淩馬墓碑前得那些碎花瓣和被碾壓出的汁水上,果然,他又聽到了那句熟悉的吩咐。
“收拾乾淨。”
一股強烈的不甘和屈辱從心底升起,但又被他迅速壓下。
“放心,我肯定會收拾的,讓吳島主任看不出一丁點兒的破綻。”
希德用一貫的語氣大聲笑著回道。
吳島光實聞言,略感奇怪的看了一眼希德,他能夠感覺得到此時希德那隱藏在“輕鬆”背後的“緊張”,稍微想了想,他沒有多說什麼,隻是慢條斯理的整理一下衣袖,便緩步離開了,就像他來時那樣。
而在吳島光實離開後,希德的心底一鬆,臉色卻瞬間變得極為陰沉,低聲罵道:
“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