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也是不儘然。
夜司辰手下之人十有八九都是認識自己的。
這其中邂逅之意,怕也是夜司辰所做的安排。
對於那渺茫的希望,夜禦覲不想讓老友錯過,怕是司晉安也不想放過這個未知的希望。
畢竟年歲已大,哪怕是路途遙遠,他估計也想在自己有生之年要嘛了卻心願,要嘛,死心。
“姝兒,若是他們與你們無那血緣關係......”
“不管有無,爹爹已經喊了爹娘,那就是我的爺奶。
隻要他們不嫌棄家裡的粗茶淡飯,我倒也是願意看著他們成日裡喜笑顏開。”
哪怕,這隻就是他們所做的一場美夢。
隻是哪怕是夢,也是有著美夢成真的可能,不是嗎?
再說,兩位老人她倒是喜歡得緊,拋卻他們的身份不說,家裡有著兩位老人在,總也覺得家裡溫馨了許多。
夜司辰淡笑一聲,倒也不再多說什麼了。
要是被皇城那些皇子知曉太傅蝸居於這蠻荒一角,他們會不會被氣死?
但兩個老人留在這裡才是上上之選。
繁華紛雜總能擾人心境,迷人雙眼。
這鄉野一隅,才是一方淨土,安寧,祥和,無拘無束。
洛海那邊,晚間吃過飯,老王氏去偏房找了洛海。
這老東西自上次自己跌進糞坑後便一直獨自留在這偏房內不肯回主屋,讓老王氏既覺得生氣,又覺得羞惱。
跌進那汙穢之地又不是她的錯,都怪洛輕姝那死丫頭不肯讓他們住那精貴的新屋子。
隻恨自己和小花慌不擇路惹了一身騷招致村裡人的嘲笑和諷刺,現在想起來她都是渾身不得勁。
那死丫頭可真是自己的克星,遇見她就準沒好事。
偏房內,洛海依舊靠在炕頭吧嗒吧嗒抽著旱煙,刺鼻的煙味讓剛進門的老王氏禁不住連連咳嗽了兩聲。
“老頭子,冬日裡天寒地燥,這煙你可少抽點吧,咳咳......”
伸手揮了揮煙味,老王氏脫了鞋便上了炕。
眼見得就要立春了,這天氣卻是依舊寒涼無比。
白日裡要不是何氏賣茶水點了火爐,她可是會被凍得夠嗆。
洛海吸完最後一口旱煙,將那煙鍋子在炕沿上敲了敲,敲去了裡麵的餘灰,隨後塞進了煙袋裡擱置在了炕邊的木櫃上。
“嫌嗆,回你的主屋去。”
若無什麼大事,他一點都不想再和這蠢婦說話。
老王氏一噎,將手壓在腿下捂熱,斜著那三角眼說道:“你以為我愛來你這屋啊?哼,要不是有關老大的事情,請我我也是不來的。”
洛海一聽事關洛夜闌,亮了一瞬的眸子又是黯淡了下去。
初一他碰見洛夜闌了。
隻見那些年哪怕是年節裡也是破衣爛衫的洛夜闌發絲整齊,一身深藍色的綢緞棉袍顯得他矜貴無比,樣貌出眾。
還有記憶裡那兩個瘦弱不堪,麵黃肌瘦的孩子也是穿得鮮亮無比,那小天溪更是會走路了,遇見人都會說春節快樂,很是討喜。
他蹲在門口眼睜睜看著洛夜闌和兩個孩子被村裡人簇擁著不是西家出,就是東家進,每個鄰居都是對他們迎來送往的很是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