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章彥成遇到了熟人,那人順勢與榮王說起戶部之事,瑾嫻不想在旁打攪,便跟章彥成打了聲招呼,說是先去前麵那攤子看糖人,在那兒等著他。
瑾嫻與知秋正在路邊挑糖人,身邊一女子一直盯著她瞧,盯了好一會兒,才試探著喚了聲,
“瑾嫻?是你嗎?”
瑾嫻詫異回眸,但見一陌生女子正笑望向她,瑾嫻仔細搜尋著原主的記憶,一時間竟想不起她到底是誰,
“你是……”
“是我,素淩啊!我是陳家村的,咱們兩家住得不遠。”
經她一提醒,瑾嫻這才回想起來,她好像是原主的同村鄰居,“哦——素淩姐,是你啊!好久不見!你也來逛夜市啊!”
“是呢!今兒個是我兒子的生辰,他吵著要來逛夜市,買糖葫蘆,我就帶他來了。”
說話間,她自身邊的藍衣男子手中接過孩子,笑得一臉幸福,
“之前在陳家村,日子過得苦啊!好在我丈夫爭氣,考中了進士,做了官,便將我們母子都接進都城來。”
在原主的記憶中,素淩比她大四五歲,兩人不算相熟,隻是家住得近而已,瑾嫻對她更是沒印象,隨口笑應著,
“能考中進士,踏上仕途那可真是可喜可賀,姐姐真是好福氣啊!”
藍衣男子靦腆一笑,似乎有些尷尬,好似不太喜歡自家夫人逢人就炫耀他做官一事。
瞄見瑾嫻的小腹微微隆起,素淩瞬時了悟,“妹妹這是有喜了?幾個月了?”
實則瑾嫻的身孕已有四個月,但她不能說實話,隻能說自個兒是三個月的身孕。
“三個月?還挺明顯的,我那時候四個月才顯懷呢!”素淩隨口一說,瑾嫻心下一緊,解釋道
“許是我有孕之後飯量好,這才容易顯懷。”
素淩也沒當回事,繼續與她閒聊,“我這幾年都定居於此,把父母也接了過來,沒怎麼回陳家村,還不知曉妹妹嫁人了呢!你嫁到哪兒了?你丈夫在做什麼?經商還是出仕?”
章彥成在做什麼?經商?並沒有,皇子名下有的是當鋪,有專人經營,他隻管收銀子即可。
至於做官嘛!他似乎也沒有固定的官職,隻是受皇命協理戶部而已,這般算來,瑾嫻竟也說不出他到底是做什麼的,
“他呀!閒人一個。”
“遊手好閒?”素淩搖首輕嗤,“那可不行,男人是家的支柱,你身為他的妻子,得督促他找點兒事做,養家糊口。”
這個稱謂,瑾嫻受之有愧,“姐姐說的是,但我不是他的妻子,是他的妾室,他的事,我管不著。”
素淩訝然望向她,驚呼出聲,“什麼?妾室?哎呀瑾嫻你真是糊塗啊!你生得這麼漂亮,像我一樣給人做正妻多風光啊!怎的想不開,給人做妾呢?需知一日為妾,終身抬不起頭,便連你生的孩子也是庶子,低人一等!你娘知道了,也無法瞑目啊!”
熟人說這些也就罷了,不熟之人在這兒奚落她,瑾嫻瞬時沒了耐心,乾笑應道
“此乃天意,無可違背。”
藍衣男子拉了拉素淩的衣袖,示意她彆再說了,素淩不理會他,繼續道
“看在咱們同鄉的份兒上,我讓我夫君幫你丈夫找個活兒做吧!你給他做妾已經夠委屈了,可彆讓他在家賦閒,連個妾都養不起。”
恰在此時,身後驟然傳來一道淩厲的男聲,“做妾怎麼了?誰說妾就一定不如妻尊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