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失信於瑾嫻太多次,雖說瑾嫻從不對他提什麼要求,可他實在不想再食言,遂將心一橫,拱手表態,
“父皇,兒臣不能納她為側妃。”
堯帝以為老三會欣然應允,哪料他竟會拒絕,堯帝倒是想聽聽彥成的想法,“你的側妃之位隻好空缺一位,為何不能納?”
如若扯彆的理由,似乎有些立不住腳,為了讓皇帝信他,他決定道出實情,“隻因這空缺兒臣已有人選。瑾嫻有孕在身,待她誕下孩子之後,兒臣打算向父皇您請命,立瑾嫻為側妃。”
他居然會有這樣的念頭?堯帝得將醜話說在前頭,以免彥成以為他已經默許此事,
“她懷的是男是女尚未可知,朕可沒有答應你的請求。”
孩子沒出生之前,章彥成自是不該提,今日是特殊情況,他才會提及自己的想法,
“此乃兒臣對她的心意,父皇您是否應允,這是後話,總之一句話,兒臣不能納公主,一旦納了,瑾嫻便連最後一絲希望也沒了。”
堯帝不耐嗤道:“沒了便沒了,你大可告訴她,此乃皇命,不可違,讓她斷了這個念頭。”
皇帝似是誤會了瑾嫻,以為她想要側妃之位,章彥成當即澄清,“瑾嫻沒有晉位之念,是兒臣主動許她的,她懷胎幾月,異常艱辛,兒臣皆看在眼裡,實在不願辜負她。”
堯帝怒拍桌案,肅聲警示,“兒女私情焉能與朝政邦交相提並論?眼下兩國必須聯姻,公主公然表態,選你做夫婿,朕若不應,啟國不肯聯姻,萬一兩國起了衝突,你擔當得起嗎?”
“那就給啟國公主另擇夫婿。”
“還能擇誰?她誰都不要,點名要你,啟國皇帝發了話,讓他女兒自個兒選,他不乾涉,朕沒有乾涉的餘地,你也沒有拒絕的理由,為了兩國邦交,你必須納她為側妃!”
實則章彥成最在意的是瑾嫻的身份,“納公主為側妃之後呢?瑾嫻是否還能晉為側妃?”
堯帝立即擺手,不給他一絲商議的餘地,“那自然是不能的,王爵隻能有兩位側妃,朕若為你破例,其他王爵皆要求納三位側妃,那還了得?”
皇帝逼得太緊,章彥成清楚的曉得自己應該怎麼做,為了博取皇帝的歡心,他理該答應此事,納寶櫻為側妃,可若這麼做,瑾嫻麵上不會怪罪他,心裡必然會疏遠他,更不會再信任他。
誠如皇帝所言,他不該沉溺於兒女私情,該顧全大局,可一想到瑾嫻那失望淡漠的眼神,他便心如刀割,實在不願應承,
“那兒臣還是要將側妃之位留給瑾嫻。”
堯帝特地提醒道:“你就沒想過,萬一她生的是女兒呢?如若不是兒子,朕不可能給她晉位!”
“那就繼續等,等以後再說,兒臣寧願將側妃之位空懸,也不會納公主為妾。”
堯帝說了這麼多,他仍舊不肯應承,氣得堯帝怒火攻心,
“你一直都很懂事,凡事都以大局為重,如今竟然為了一個女人抗旨?你……你怎可如此糊塗!”
理智告訴章彥成,他理該答應的,可他欠瑾嫻的實在太多了!
他為了大局,曾違心的將瑾嫻送至彆院,她在彆院中毒,險些喪命,那時他就曾向她許諾,會補償她,後來她有了身孕,他想晉她為側妃,母妃卻說必須等她生個兒子,他已將此事告知瑾嫻,如若再變卦,他哪還敢指望瑾嫻再信任他?
那一瞬,愧疚終是戰勝了理智,章彥成鄭重拱手,
“父皇,兒臣認為,做人應當講信用,許諾過的事,就該做到,不論是對君父,朝廷,抑或是自己的女人,都該守信,不能因為她隻是一個女人就讓她受委屈。”
才剛堯帝想了很多,他甚至認為彥成私下與啟國皇子有來往,許諾過什麼利益,啟國公主才會不顧規矩,要做他的側室。
可當堯帝提議讓他納公主為妾時,他竟拒絕得十分乾脆,一直不鬆口,不願與啟國聯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