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櫻雖然任性,但她還是有分寸的,她不能說是章彥成找她,逼她放棄,事實上她若真的願意,旁人無法強迫,最後也的確是她自願放棄的,是以她並未與堯帝提及章彥成和瑾嫻,以免堯帝追究他們的責任,
“我是一時衝動才會做出那樣的決定,後來我仔細想了想,倘若我做了側室,即便我是公主,將來我的孩子也是庶出,這對孩子影響不好。為了後代著想,我還是為正妻更好,所以我打算另選夫婿,還望陛下寬恕我的任性。”
寶櫻的理由還算合理,堯帝無從怪罪,隻能順了她的意,不再強求。
出於禮節,堯帝又問了句,“公主心中可還有人選?”
“除榮王之外,我對堯國的男子不大熟識,暫時無從選起。我有個主意,不知是否可行。”
公主再一次提出要求,堯帝心火又升,若非西北和貴州皆在用兵,堯國暫時兵力不足,堯帝絕不會任由啟國人這般出爾反爾!
為保證兩軍專心作戰,堯帝隻能儘量維係與啟國的議和,強壓下心火,溫聲道:“但說無妨。”
“皇上可否辦一場宮宴,邀請適齡宗室王親前來參宴,到時我再從中擇選。”
說出這話時,寶櫻自個兒都有些不好意思,為防堯帝拒絕,她再次申明,“這是最後一次了,我保證不會再變卦,還望陛下成全。”
聯姻之事,本該由皇帝做決定,如今她一個公主竟然要自個兒選婿,還是在變卦的情況下,這讓堯帝覺得很沒麵子,可若拒絕的話,萬一聯姻不成,他又得費神去操持和啟國的關係。
萬一啟國和隔壁的夏國握手言和,結成聯盟,再針對堯國,豈不更加麻煩?
權衡利弊之後,最終堯帝強壓下內心的不滿,控製情緒,朗聲道:“堯國乃禮儀之邦,公主的心願,朕會儘力滿足,後日朕會舉辦宮宴,希望公主能從中選出如意郎君。”
寶櫻還真怕堯帝不答應,畢竟這事兒是她理虧,按理說,她不該變卦的,可她實在不想讓人隨意賜婚,哪怕將來的夫君與她沒有感情,她也要選一個稍慰順眼一些的。
好在堯帝應下了,並未為難她,寶櫻暗鬆一口氣,恭敬道謝,“陛下寬仁,寶櫻感激不儘。”
商定好此事,寶櫻便告辭出宮,回了國賓會館,去找她的皇兄宋驍景。
宋驍景暗自祈禱著堯國皇帝不要答應妹妹的無理要求,然而妹妹回來之時紅光滿麵,還哼著小曲兒,宋驍景見狀,便知不妙,
“堯帝答應了你的請求?”
寶櫻歪著小腦袋,笑顏如花,“那是自然,本公主出馬,說幾句好話,堯帝自然會答應咯!反正賜婚聖旨沒下,大家不至於難堪。”
宋驍景心下不悅,可聯姻還指望著妹妹,他不能與妹妹鬨僵,隻能儘量順著她的意,
“那你又選了誰?”
“還不知道呢!後日有宮宴,我從宮宴中擇選。”
昨晚宋驍景與千一道長商議了許久,最終找到一個破解之法,
“我聽聞,與榮王關係最為密切的便是梁王世子,你若不願做榮王的側妃,那便選梁王世子,世子將來肯定會承襲王位,他的身份倒也配得上你,且你嫁給了他,也能與榮王走得近一些。”
一聽這話音,寶櫻便猜出他又在打什麼算盤,“我把醜話說在前頭,你們彆指望我做些什麼下三濫的事,雖說是聯姻,但我若嫁了,那個人便是我的夫君,我不可能害他的!”
宋驍景委婉辯解,“沒讓你害人,隻是探聽一些消息而已。”
寶櫻撇嘴惱哼,“那些勾心鬥角是你們男人的事,少來利用我!”
眼下跟她說這些可能不是時候,宋驍景適可而止,“咱們是一家人,你是啟國人,彆一嫁人就把自己當成是堯國人了。”
“我當然不會忘了自己的身份,但我和親隻有一個目的,就是為了啟國的百姓不再遭受戰火之苦,而不是為了滿足你們爭權奪利的野心!所以你不要妄想利用我做些齷齪之事,我想選誰就選誰,你不要插手此事!”
冷著臉撂罷狠話,寶櫻毅然轉身離去。
宋驍景拳頭緊握,暗歎這個妹妹性子太烈,實在難以管束。
往後的事隻能先放一放,當務之急是得先把聯姻之事辦妥。
堯帝傳令,於七月初二那天舉行宮宴,此次邀請的大都是王孫貴族的未婚公子。
皇帝雖未明言,但明眼人都瞧得出來,皇帝應是在給啟國公主選夫婿,章明兆尚未成親,自然也在邀請之列。
他曉得這場宴席的目的,原本他不想來的,可他父王定要他參宴,還說不來就是不給皇上麵子,
“你隻是走個過場而已,如你這般懶散不羈,吊兒郎當的模樣,啟國公主也不一定會瞧得上你。”
章明兆無謂挑眉,“我也不需要她瞧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