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王遲遲不吭聲,小允子隻好開口提醒,“王爺,今晚您在哪兒留宿?”
章彥成的內心五味雜陳,遲疑許久,他才極不情願的道了句,“中秋團圓,那就去滄瀾院吧!”
說出這句話後,他甚至沒勇氣去看瑾嫻。
周遭一陣唏噓聲,女眷們的神情耐人尋味,那一瞬間,江心月的大腦一陣空白,甚至以為自個兒是不是聽錯了!
榮王居然主動說要來滄瀾院陪她?他是良心發現了嗎?怎的突然對她這麼好?這不正常!
在眾人麵前贏了徐瑾嫻一把,江心月覺得長了臉麵,但她的心裡又有些不安,暗暗猜測榮王這般決策的因由是什麼。
結果已定,眾人陸續告辭,悄聲議論著,瑾嫻沒與她們同行,與晴藍一起離開。
今夜月色甚佳,隻是偶爾有風,涼意四起,瑾嫻沒忍住打了兩個噴嚏,知秋趕忙將披風抖開,為主子披上。
看她的背影,似乎在跟晴藍說笑,心情還挺好,可是章彥成很了解她,她平靜無謂的表象下,是怎樣的酸楚苦澀。
他多想跟回去陪著她,可話已出口,他不能反悔。
江心月還在等著他,章彥成隻能收拾情緒,與她一起去往滄瀾院。
這本是再尋常不過的一件事,不知從何時起,竟變得像是赴沙場一般艱難。
他一再的勸自己,大丈夫能屈能伸,該犧牲的時候就得犧牲,倘若連這段戲都唱不好,將來他又有什麼資格做皇帝?
更何況他還在守孝期,這是最好的理由,他隻需同床共枕,無需與她太過親近。
思及此,章彥成這才不再糾結,放平心態,繼續前行。
今日這情形,誰都沒猜到,以致於江心月根本沒有做任何準備,這會子榮王突然到訪,苓鳶即刻吩咐其他丫鬟,多備些熱水,再拿些新的洗漱用具過來。
榮王許久不曾過來,先前那些舊的牙刷子和巾帕都扔了,今兒個得備新的才是。
好事來得太突然,苓鳶也替王妃感到高興,江心月卻心不靜,一直在琢磨著章彥成的目的。
思來想去,她想到了某種可能,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住問了句,“今兒個王爺為何會對我這麼好?”
為什麼?還不是因為他母妃提出的要求,一再給他施壓,他才被迫做出這樣的選擇。
然而有些話不能說,章彥成隻能說些冠冕堂皇之詞來搪塞,“你我是夫妻,我對你好天經地義。”
他說著最溫柔的話,眼神卻是那樣的冷漠,很明顯,這不是他的真心話。
江心月想到自己的猜測,心裡越發難受,“王爺是不是跟徐瑾嫻吵架了,故意氣她,所以才會把金兔送給我,陪我過中秋?”
如若是吵架,他心情不好,哪兒都不會去,不可能用這種拙劣的方式來氣瑾嫻,這種幼稚的行為,他可辦不出來。
“沒有的事,你彆多想。”
即便他否認了,江心月仍舊惴惴不安,“那王爺為何突然轉了性子,對我這麼友善?”
她一直揪著這件事不放,章彥成頓感頭疼,除卻瑾嫻之外,他發覺自己對其他的女人越來越沒有耐性,
“我不來,你說我冷漠,我來了,你又質疑,你到底想讓我怎樣?你若是不歡迎,我這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