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淵心神冥合虛空,皇天道圖抖動如浪,道蘊熊熊燃燒。飭
借著瘟部真君的形天鐵印,追循一縷氣機,似是回溯至數劫之前的幽幽歲月。
三魂七魄,凝為心神!
恍恍惚惚,跨越萬古!
不知過去多久,紀淵宛若驚醒,猛地抬頭。
驚鴻一瞥,眼光跳動,好似來到另一方大世。
無窮無儘的靈機蜂擁,宛若浩瀚汪洋,時刻都在滋養魂魄。
恰似金光萬道滾紅霓,瑞氣千條噴紫霧!飭
幾如傳說中的仙界!
但見那座巍峨偉岸的巨大門戶,碧沉沉,琉璃造就;明晃晃,靈玉妝成。
其下,兩邊擺數十員鎮天元帥,頂梁靠柱,持銑擁旄;
四下又列十數個金甲神人,一個個執戟懸鞭,持刀仗劍!
幾根大柱上纏繞著金鱗耀日赤須龍;
幾座長橋飛架,盤旋著彩羽淩空丹頂鳳。
倘若再向內裡張望,隱約可見一宮宮脊吞金穩獸,一殿殿柱列玉麒麟。飭
壽星台上,有千千年不謝的名花;
煉藥爐邊,有萬萬載常青的繡草。
眨眼間,紀淵心神飄蕩,隨風而動。
又至那朝聖樓前,絳紗衣,星辰燦爛;
芙蓉冠,金璧輝煌。
玉簪珠履,紫綬金章。
金鐘撞動,三曹神表進丹墀;飭
天鼓鳴時,萬聖朝王參玉帝。
“太古天庭,便是這般浩大氣象麼?”
紀淵如墜夢中,神思飛揚,有些分不清虛幻與真實。
那些把守南天門的天兵天將,采藥澆花的絳衣女仙,看上去栩栩如生,姿容光彩。
可卻對自個兒視而不見,任由他四處走動。
“極遠處的雲端,似有一座龐然無倫,彌天蓋地的金闕……”
紀淵仰頭,瞧見茫茫靈氣混融虛空,囊括十方諸天。飭
遠眺之下,那塊銅色匾額上,竟有“靈霄寶殿”四個大字爍爍放光。
彷如雷精電芒,滿蘊靈性!
“比起我裂石成碑,烙印念頭的七個字,
靈霄寶殿才叫筆鋒藏神,好像能夠真正孕育出一尊神靈來!”
紀淵不由自主,想要努力臨摹那種磅礴神意。
卻如用小勺子去舀乾大河一樣,難以為繼。
他知道,這是自己的修行不到家。飭
即便打破生死屏障的九品鬼仙,也未必能夠煉化其中精神。
“相傳懸空寺有《泥胎經》、《心印經》兩大神功。
不錄文字,烙印虛空,其每一個字,都是一尊佛,讓人頓悟精義,了斷煩惱!”
紀淵深知,像六大真統那樣的武學聖地,最為雄厚的底蘊,便是包羅萬象的萬法總綱。
這總綱非書非簡,非字非畫,而是囊括所有,闡發精義的那股神韻。
哪怕平庸資質,日夜觀之,琢磨領悟,也能參得一二分。
“僅‘靈霄寶殿’這四個字,那種孕育神靈的無形氣韻,應該不會輸六大真統的總綱法門!”飭
紀淵正思忖著,忽然像是日月輪換、鬥轉星移,周天開始迅疾變化。
好似幽幽歲月一彈指,千年不謝的名花,萬載長青的繡草,瞬息枯萎凋零,化為塵埃。
緊接著,洋洋灑灑,好像紙錢燒完的焦飛灰,倏然飄蕩落下。
宛若一場詭異的黑雪。
萬事萬物都在衰朽。
仿佛被卷入一方蓋壓周天的大磨盤,硬生生碾成齏粉!
極遠處,座落於雲端的那座金闕,發出轟鳴大響。飭
其音波震蕩,壓塌虛空,響徹寰宇!
十類生靈受此驚懾,皆是感到惶恐不安。
“雷部!應元真君何在?”
“鬥部!鬥姆元君何在?”
“火部!火德星君何在?”
“水部,水德真君何在?”
“……”飭
一聲又一聲的驚慌呼喊,回蕩於諸天界域。
卻無人應答!
“天帝……”
“眾神皆隕!”
“血雨橫空!”
紀淵目睹這一場亙古未有,掩埋古史的大破滅。
真正意義上的天崩地裂!飭
萬界寰宇就像抽去梁柱的巨大屋宇,於劇烈的動蕩當中,肆意坍塌!
那座高踞九霄上的金闕率先崩塌,將深邃虛空砸出可怖的窟窿。
隨後被狂暴的靈機撕扯粉碎,迅速地解體,墜向太古劫前的永寂歸墟。
恐怖的餘波席卷玄洲,直接將祖地打得陸沉崩碎!
億兆生靈,刹那寂滅。
“量劫之前,焉有生機!諸位同道,不如奮力一搏!”
“帝位空懸,我等若不挽天傾,豈有顏麵再稱仙神?!”飭
“殺過去便是!”
“……”
一條條散發無窮靈光的人影晃動,散發神華。
似仙似佛,似神似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