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承認,李二陛下雖然這皇位來路不正,飽受詰責,但其本人確實氣量恢弘,尤其是當上皇帝之後,對以往隱太子李建成的部屬並未趕儘殺絕,隻要投靠過來,大多知人善用,委以重任。』』天』籟小說.2
“百騎”的建立,與其說是維護京師長安的穩定,還不如說是李二陛下對於刺探彆情而組建的一個“試驗品”,隻不過看其湮滅於曆史之中的情況,大抵是沒有揮預想中的作用。
李二陛下自信心一向爆棚,虎牢關敢率三千親軍衝入十萬人的戰陣,因為他自信自己戰無不勝!敢對隱太子的部屬委以重任,因為他自信自己掌握著軍隊的絕對控製權,就算有一兩隻小魚也翻不出浪花!敢放任幾個成年的兒子為了一個皇位爭來奪取,因為他自信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絕對不會出現不可控的情況!
所以對於這樣一個人,是恥於組建一個“特務”部門去監視自己的臣子的。
他手握乾坤,可予以威,亦可予以利,誰敢造反?誰會造反?
因此,當李君羨訓練“百騎”之時,李二陛下嚴令不可收集大臣的隱|私,一些無傷大雅的情報可以作為談資,但是一些觸及底限的消息,哪怕是無意之間收集到,亦必須即可銷毀。
當李二陛下下了早朝,正在寢殿之內飲著茶水休憩之時,無意間問起最近長安城中有何趣事生,李君羨很是糾結了一陣。
知人善任是李二陛下一個很出色的技能,對於手下的性情才華,他幾乎可以做到了如指掌。
故此,李君羨稍一猶豫,他便看出異樣。
“說來聽聽。”李二陛下淡然說道。
“諾!”
李君羨應了一聲,稍微阻止一下語言,簡明扼要的將一件事情稟報皇帝陛下。
聞聽是吳王李恪府上生之事,李二陛下有些神色不豫:“某不止一次說過,莫要去刺探那些大臣府裡的秘辛,哪怕某是九五至尊,也不能強迫所有人心口如一,若是稍有抱怨亦或不敬之語,便大加韃伐甚至以罪加身,必然永無寧日、國將不國,汝如何不聽?”
說道後來,已是聲色俱厲。
李君羨趕緊單膝跪於堂中,心裡即為李二陛下的氣魄感到心折,又很是委屈。
我本來不想說的,是你讓我說,等我說了,你又罵我……
李二陛下也覺得自己有些過分,便柔聲說道:“某隻是敦促於汝,切記緊守本分,萬萬不可依仗權勢,在長安城裡興風作浪。”
李君羨恭聲應諾。
“行了,你既然想說,想來也不是什麼私密之事,說來聽聽。”
李君羨心裡吐槽:我沒想說,是你讓我說的……
便將吳王李恪府中設宴的經過述說出來。
尚未開說,便不忘加上一句:“陛下明鑒,此事絕非屬下故意打探,而是當時赴宴之人中,有人回府之後當做笑談,與朋友提及,這才在城中傳揚開來。”
李二陛下微微頜,上位者要隨時督促手下,可也不能無休止,那便成了懷疑,成了不信任,亦會令屬下產生厭煩心裡,此乃明君所不為。
李君羨說此事乃是因為房俊又有佳作流傳,李二陛下便問道:“那楞慫又作詩?”
心裡很是有些驚奇,想到那《賣炭翁》對於李泰的打擊,青雀那孩子現在整日裡窩在王府不露頭,顯然是被那詩弄得焦頭爛額。眼下群情激憤,尤其是朝中的禦史,逮著魏王這條大魚,打了雞血似的把一些陳年舊事雞毛蒜皮的都拿出來說事兒,大有不把這個“禍國佞臣”繩之以法決不罷休的態勢。
於是便問道:“莫非這次又是罵人?”
李君羨點頭道:“是。”
李二陛下:“……”
這混球莫非一天不惹點事就睡不著覺?想那房玄齡老成持重、光風霽月,乃是君子之典範,怎麼就生出這麼一個混蛋兒子……
“這次罵的是誰?”
“癸巳科進士之,姬溫。”
“姬溫?嗯,這人某知道。才學是有的,但為人浮躁,心性涼薄,一心鑽營卻無心任事,難堪大任。上元夜花魁大會,那房俊不是為一個歌姬寫了一曲子,將其冷嘲熱諷了一通嗎?怎地還沒完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