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非得將你的罪名坐實了不可……
荊王臉現怒容,沉聲道“吾乃大唐親王,身份尊貴,豈可因為區區兩個歌姬便承受鞭撻之刑罰?非但本王顏麵掃地,縱然是陛下麵上亦不好看,還望韓王三思。”
韓王一臉正色,肅然道“荊王謬矣!皇室之顏麵非是靠著粉飾太平換來的,而是自陛下而始,整個皇室用遵從法度、善待百姓之恒信,一點一點累積起來的。百姓愛戴皇室,擁戴陛下,敬畏之心曆經長久才建立起來,得之不易。但若是想要將其摧毀,不過反掌之間,頃刻間耳。荊王今日若能認罪伏法,非但與名聲無損,反而會讓百姓儘皆讚歎胸襟寬宏,知錯能改。”
荊王心中怒氣隱隱勃發。
我信你個鬼哦!
不就是兩個低賤的異族美人兒麼?人家正主兒吳王都直到現在沒說什麼,你們一個兩個的非得蹦出來,將這個罪名死死的扣在老在腦袋上,到底是想要乾啥?
忍著氣,荊王搖頭道“本就是一個誤會而已,本王乃是皇室親王,不能認罪。”
韓王指了指外頭院子裡,蜀王與蔣王剛剛行刑完畢,正有人攙扶著站起,說道“他們也是親王,更是陛下的親子……剛剛陛下來過,雷霆震怒,直言此事必須嚴加懲處,懲前毖後,以儆效尤。”
你說不認罪就不認罪?
若非念在你親王之身份,這會讓老早就將你綁了行刑了,還輪得到本王在此跟你磨嘴皮子?
人家那兩個也是親王,而且比你還“親”,結果陛下已經給定了性,說“打得好”。你現在極力狡辯,拒不認罪,那麼是否在質疑皇帝的認定?那麼外頭那兩個這頓鞭撻,是不是白挨了?
荊王麵色變了。
他自然明白韓王言中之意,本是堅定不認罪的心思,這會兒也發生了變動……若是一味強硬,那就不僅僅是維係自己名聲的問題了,而是跟李二陛下對著乾。
隻要想想李二陛下對待自己兄弟的狠心辣手……
荊王就一陣陣心驚肉跳。
罷了罷了,兩害強權取其輕,與惹怒李二陛下想必,似乎一點名聲也算不得什麼……
沉吟半晌,在韓王咄咄目光之下,荊王艱難的咽了口唾沫,麵色難看,說道“既然陛下有旨,本王有如何能夠讓十一弟你難做呢?隻是好歹給本王留一些顏麵,圈禁尚可,但鞭撻……就算了吧。”
韓王冷笑。
要麼怎麼說房俊觀人之術厲害呢,瞧瞧吧,隻是稍稍施加壓力,這位立刻就慫了……
認罪就認得大氣一些,顯示自己寬宏的氣度,非要計較什麼鞭撻還是圈禁,有意思?
韓王自然不能讓荊王如願。
皇帝剛剛的警示猶在耳畔,勢必要狠狠懲戒荊王,予以震懾。
或許陛下已然察覺到皇族之中某些不安定的潛流,正在蠢蠢欲動……
“法度律令,重在公平,所謂‘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是也。蜀王與荊王兩位,乃是陛下血脈,剛剛予以重罰,回過頭來若是對六王兄你網開一麵……就算本王不怕陛下申飭未能一視同仁,可六王兄您難道願意讓彆人認為你高出蜀王與蔣王一頭?”
荊王李元景明白了。
整件事根本與韓王沒什麼關係,充其量他就是一跟鞭子,握鞭子的人乃是陛下。陛下拚著將自己的兩個兒子狠狠責罰一頓,亦要將自己懲處,不可謂不狠心。
他咬了咬牙
難道非得將所有有可能危及你的皇位的兄弟手足都趕儘殺絕,不留一絲餘地?
當年對待太子建成和齊王元吉的家眷子嗣便揮舞著屠刀殺了一個乾乾淨淨,哪怕隻是幾歲的孩童亦要哭嚎著身首異處,如今就連我這個沒什麼權力的閒散親王,亦要打擊的身敗名裂絕無覬覦皇位之能力。
荊王心中滿是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