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唐錦繡!
丘行恭心裡猛地一跳。
長孫衝與房俊之間,都是恨不得將對方置於死地嗎?
那樣豈不是說,雖然房俊不得不依從長樂公主之命釋放長孫衝,但是心中的仇隙反而會越發加深,說不定當著長樂公主的麵放走了長孫衝,實則背地裡卻早已派出殺手死士,予以半路截殺。
縱然房俊當真是個君子,心口如一,不屑於乾出那等背信棄義之事,可外人哪裡知道?
丘行恭一顆心霍霍跳動。
“將軍?”
李元景的一聲呼喚,將丘行恭從走神當中驚醒“啊,王爺有何吩咐?”
李元景蹙眉道“將軍是否身體欠安?本王怎們瞅著這精神狀況並非太好,可曾看過郎中?咱們這年歲漸漸打了,身體每況愈下,比不得年輕時候了,平素還是應當多多注意才好。”
言語神情,很是關心。
丘行恭忙道“多謝王爺,老臣並未抱恙。隻是剛剛臨時想起府中尚有要事需要處置,故而一時失神,還請王爺恕罪。”
李元景擺擺手,道“這說的什麼話?見外了,見外了!來來來,飲茶!”
“謝過王爺……”
……
茶水飲過,又暢談許久,李元景意欲留下丘行恭用膳,卻被丘行恭婉拒。
“老臣府中尚有要事,今日便不賠王爺用膳了,還請王爺寬宥。”
丘行恭有些坐不住。
李元景道“隨意一些便好,何須這般客套?既然你府中有事,那本王亦不強留,不過改日咱們約個時間,好好的喝上幾杯。”
“謹遵王爺之命!老臣先行告退了?”
“將軍慢走!請恕本王就不相送了。”
“王爺留步,王爺留步……”
丘行恭起身鞠躬施禮,退出屋子。
待到出了荊王府,登上自家馬車,他便連聲催促道“速速回府,要快!”
“喏!”
車夫揚起鞭子挽了一個鞭花,鞭梢“啪”的一聲脆響,駿馬加快速度,向著丘府疾馳而去。
到了門前,丘行恭掀開車簾跳下馬車,大步向著府內走去,同時吩咐上前迎候的管事“立即讓常榮到吾書房中來,有要事安排!”
“喏!”
管事趕緊應下,前去通知住在府中的紇乾承基。
到了書房,丘行恭斥退下人,一個人坐在椅子上,臉色陰晴不定,心中飛快盤算著利弊得失。
少頃,一個身材高瘦、相貌清秀的青年大步走入書房,見禮之後問道“將軍急召在下,可是有何吩咐?”
丘行恭卻微微耷拉著眼皮,心中尚在猶豫。
他必須謹慎再謹慎,因此此事一旦出手便無可回頭,所導致的後果,以及所引發的種種有可能涉及到的變化,都要嚴謹考量,若是有一絲一毫的疏漏,那對於他來說絕對是滅頂之災。
長孫家瘋狂起來,不管不顧的宣泄怒火,放眼整個大唐怕是也沒有誰可以抵抗……
良久,他才抬起眼眸,定定的瞅著紇乾承基,一言不發。
直至將瘦高青年瞅得心裡發毛,這才緩緩說道“老夫能否完全信任於你呢?”
瘦高青年愣了一下,忙道“將軍說的哪裡話?常榮素來蒙受將軍照顧,自從姐夫故去,吾一家老小若非將軍庇佑,不知將會落至何等田地。將軍大恩,在下粉身碎骨無以為報,隻要將軍有所差遣,在下萬死不辭!”
他的姐夫是侯君集的部將。
謀反大罪,固然因為李二陛下憐惜侯君集往昔的功勞從而並未闔家滅門,連帶著亦饒恕了其部署之家眷,但是性命固然無憂,整個家族因此遭受重創則是必然的。
官場之上捧紅踩黑乃是常態,沒有侯君集這顆大樹的遮風擋雨,常榮如何還能在軍伍之中混得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