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才六七歲,莫名其妙的挨了打,又怕又疼,隻是一味的擦眼抹淚嚎啕大哭,吵著鬨著要回家。
李貞急的一腦袋汗,卻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馬周見這樣下去可不行,便對房俊說道“可否請房少保派人將世子殿下送回東宮,也可將貴府小娘子一並送回府去。”
此事無論起因如何、如何處置,斷然不會牽涉到李象以及房秀珠。
一個年幼世子,一個名門千金,無論如何都是要保證體麵的,哪怕犯了錯,也隻能既往不咎,否則太子殿下與房玄齡的臉麵過不去。
更何況這件事根本就沒辦法處置。
看看蔣王李惲與越王李貞身後那些人,宜川刺史李瑰的幼子李衝虛,李瑰的兄長乃是河間郡王李孝恭,祖上乃是北周八柱國之一的李虎,亦是李二陛下的曾祖父。
還有廣平王世子,其父廣平王李孝慈,其祖父淮安郡王李神通。
李尚旦,河間郡王、安西大都護李孝恭的長孫。
李長沙,其曾祖父蜀王李湛,乃是高祖皇帝的親兄弟。
甚至還有陛下的兒子滕王李元嬰、密王李元曉,徐王李元禮的長子李茂……
再加上李惲、李貞、李象,馬周此刻倒是很想問問長孫渙那些人,是不是給你們一把刀子,你們就敢把李唐皇室給掀翻了,殺了一個底朝天?!
……
房俊自然明白眼下的局麵,彆的都還好說,可若是李象出了哪怕一絲半點的意外,整個局勢都將走向失控,後果不堪設想。
忙道“馬府尹放心,本官這就安排人護送世子殿下回去東宮。”
馬周鬆了口氣,道“有勞房少保。”
他不敢用京兆府的人護送李象回去,長孫渙那邊粗略看了一眼基本全是關隴子弟,雖然尚不明白今日之事起因究竟為何,但京兆府中早已滲透了不少關隴出身的官員,萬一此事乃是針對太子殿下怎麼辦?
他半點意外都不敢承擔。
好在房俊明白了他的擔憂,當即將自己的親兵部曲儘皆派遣出去,護送著李象返回東宮,順帶著對太子殿下予以說明,這邊事情自有京兆尹馬周處置,讓太子殿下無須擔心。
……
值房內,馬周坐在書案之後,房俊親自提筆記錄,蔣王李惲、越王李貞、長孫渙三人坐在對麵,將今日發生的事情詳細道出。
事情看上去似乎並不複雜。
長孫渙今日款待數名隴西的商賈子弟,這些人家都是關隴貴族一脈,隻不過血脈漸遠,得不到家族的資源助力進入仕途,就隻能在家族的扶持之下從事貨殖貿易,斂去錢財,等閒極少有機會回到長安。
但是說到底,都是各家的子弟,從小也都是相熟的,在鬆鶴樓飲酒之後便齊齊趕赴平康坊,長孫渙已經已經包下了一處青樓招待這些子弟,同行自然還有不少關隴子弟湊熱鬨。
很顯然,如今的長孫渙不僅立誌於接班其父成為長孫家的下一任家主,更有繼續使得長孫家擔當關隴領袖的野心,籠絡人心自然就要從各家子弟開始,大家吃吃喝喝交情自然就出來了……
隻不過大家都喝醉了酒,關隴子弟又素來在長安橫行無忌,即便是宗室子弟都要忌憚其三分,難免張狂。
正值天色將暮,華燈初上,這些人便放棄騎馬坐車,乾脆步行前往平康坊,沿途恣意遊玩,倒也快活。
好巧不巧的,正遇上房秀珠與房遺則沿街遊玩,有兩個隴西來的子弟見到房秀珠秀色可餐,便忍不住出言調戲。
房遺則豈能忍受這等怒氣?等到長孫渙趕上前來見到是房遺則兄妹,房遺則早已被數個身材高大的隴西子弟打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