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長矛挑刺掃砸,猛地衝破麵前敵人組成的戰列,衝著李大亮衝殺而去。
李大亮眼見一員年青將領衝殺過來,擋在自己身前的兵卒無一合之將,不敢再退,隻能咬牙舞刀迎戰上去,雙方糾纏廝殺在一處,戰況愈發激烈。
就在此時,自營地另外一側有一支百餘人騎兵組成的隊伍閃電一般衝入營地,馬蹄踐踏之聲猶如悶雷,在所有人目瞪口呆之下,行進之間組成一個巨大的鋒失陣,一頭便撞在李大亮的後陣。
為首一人跨坐馬上,掌中馬槊上下飛舞如入無人之境,一身山文甲威武厚重,戰馬身上都披著甲具,真可謂氣勢如虹、當者披靡,硬生生在叛軍陣中鑿出一條血路,直奔李大亮殺去。
百餘鐵騎在他身後護衛兩翼,緊緊跟隨,將他鑿穿的血路愈發拓寬,一時間鮮血飛濺殘肢遍地,勢不可擋。
李奉戒眼睜睜看著這一幕,差一點魂飛魄散,若非他剛才拚命向前就接應父親,這會兒所在的位置正好被這支鐵騎鑿穿,怕是已經跌落馬下命喪當場……
他驚呼一聲“父親,大事不好,快走!”
言罷,也不顧其父到底能否擺脫王方翼的糾纏,打馬朝著東邊左屯衛衝來的方向突圍而去。
李大亮自然也見到這一幕,如此鋒銳無匹的氣勢也嚇了他一跳,聽到李奉戒示警也想抽身而退,但此刻王方翼見到援軍前來衝亂敵人後陣,豈肯讓李大亮逃走?愈發奮不顧身衝上前去糾纏不休,將李大亮死死纏在亂軍之中。
中軍帳前,高侃借著微弱的晨曦見到這樣一支人馬俱甲銳不可當的軍隊直直衝進叛軍後陣,硬生生殺出一條血路,哪裡還猜不出是誰來了?
頓時精神一振,大呼道“大帥前來救援,擂鼓助威!”
冬冬冬!一陣急促的戰鼓在營地之內響起,迅疾的鼓點每一下都好似敲打在人心坎上,右屯衛兵卒士氣大振愈發勇猛,而那些被李大亮策反的兵卒則麵色大變,扭頭就跑。
之所以這些人被李大亮所策反,大抵是出身關隴或者與關隴有著各種聯係,被李大亮威逼利誘之下背叛右屯衛,但更為重要的原因還是因為右屯衛凝聚力不足,威望最高的房俊卸任大將軍一職,高侃的威望不能服眾,李道宗名義上接管右屯衛但在最初嘗試褫奪指揮權失利之後聽之任之不再關注,導致整支軍隊軍心渙散。
但現在房俊猶如天神一般衝殺而至,這些叛徒哪裡敢跟房俊對陣?
不知是誰發一聲喊,全部丟下兵刃撒腿就跑……
李大亮猛然發覺自己已經身陷重圍,身邊的兵卒一瞬間跑了個乾淨,正欲不管不顧退走,卻聽得身後馬蹄聲猶如悶雷一般疾馳而至,他趕緊回身,便見到一員大將策馬來到近前,夾馬腹鬆開馬韁戰馬四蹄騰空跨躍而至,掌中馬槊迎麵刺來。
李大亮連忙揮舞兵刃迎擊,卻不料對方本是虛招,馬槊虛晃一下收回,改刺為揮,槊杆狠狠砸在兜鍪上,鐵質兜鍪“啪”的一下被大力拍打出了裂紋,李大亮則感覺腦袋好似被鐵錘擊中一般“嗡”的一聲巨響,瞬間失去神智跌落馬背。
王方翼眼瞅著自己纏鬥許久的敵酋被房俊一槊擊落馬下,心悅誠服的大吼一聲“大帥威武!”
一旁兵卒各個神色振奮,齊聲附和“大帥威武!”
房俊一手操控馬韁轉身,一手揮舞馬槊,大聲道“傳令高侃,中軍裝備火器,各軍負責掩護,騎兵隨老子破敵,殺入玄武門!”
“喏!”
王方翼大聲應命,先傳令騎兵跟隨房俊迎戰鋪天蓋地衝鋒而來的左屯衛,然後調轉馬頭奔回中軍帳前,對高侃道“大帥有令,中軍裝備火器,隨大帥破敵,殺入玄武門!”
“喏!”
高侃滿臉興奮,大手一揮“打開倉庫,裝備火器!”
軍營之中隱藏的火器乃是最後一道殺手鐧,一直以來鑄造局通過各種手段隱瞞產量騙過其他軍隊,迷惑叛軍,未到最後時刻絕對不敢泄露,所以高侃隻能憑借尋常的兵器戰術對敵,兵力處於劣勢,形勢不利,且被李大亮策反了一部分軍隊,形勢極其不利。
現在終於能夠裝備火器,自然要大殺四方!
房俊帶領麾下百餘親兵在戰場之上猶如狂飆一般,將李大亮擊落馬下之後馬不停蹄,朝著潮水一般湧來的左屯衛便衝了上去,好似自己這邊才是千軍萬馬,對潮水一般的敵人視若無睹、怡然不懼,身後親兵更是躍馬舞刀全無懼色,紛紛將馬速提升至極限跟在房俊身後義無反顧的發動衝鋒。
舍棄父親亡命奔逃的李奉戒一邊拚命催動戰馬,一邊回頭瞅了一眼,不看不要緊,一看之下魂兒都差點嚇飛了!
百餘人馬俱甲的騎兵狂飆一般緊追在自己身後,且距離越來越近,幾乎看得見對方臉上的放下的麵甲……
瘋狂揮舞馬鞭抽擊馬臀提升速度,好在左屯衛已經迎麵而來,李奉戒一眼便瞅見衝在前邊卻被家將重重護衛的柴令武,大叫一聲“柴兄,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