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顧老太爺的一句話,許俏君輕鬆了兩日,但生活是不可能就這樣輕鬆過下去的,這個家裡不是隻有她和顧晞知兩個人,她也不可能永遠龜縮在暢和院那個象牙塔裡,不見人不管事。
在路上,顧晞知把顧家的住宅分布情況簡單的說了一下,顧家是以種蘭發家的,整個宅子布置的跟一個大花園似的,大小院落、亭台樓閣都依照主次相輔的格局,散落園中。
顧晞知和許俏君在院子門口遇到了顧善平一家三口。顧善平頭抬得高高的,脖子伸長,鼻孔朝天,一副瞧不起人的倨傲樣。他是庶子,還是弟弟,可是他並沒有退讓,反而搶先進了院子。
顧劉氏的目光落在顧晞知和許俏君牽著的手上,小圓眼裡閃過一抹妒色,不知廉恥的鄉下丫頭,就知道狐媚男人。
“相鼠有皮,人而無儀。人而無儀,不死何為?相鼠有齒,人而無止,人而無止,不死何俟?相鼠有體,人而無禮。人而無禮,胡不遄死?”許俏君的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讓顧善平聽到。
顧晞知都懶得對顧善平這種蠢人動手,對他的無禮,也並不在意,但是許俏君用這種方式來維護他,他還是很高興的,捏了捏她的手,道“不過是朽木糞土也。”
顧善平在前麵聽著這對夫妻的話,麵沉如水,但他也不是完全沒腦子的人,他可以在顧晞知擺出蔑視不敬的態度,卻不能留下話柄給顧晞知抓。重視嫡庶的顧老太爺還沒死,顧家還不是他爹顧大老爺當家,他得忍著,要不然他才不會來給那個沒用的嫡母請安。
兩房人從垂花門過去,站在正房門口的婢女,立刻向裡通報,“大老爺,大太太,六少爺、六少奶奶、七少爺、七少奶奶、萩姑娘來了。”
顧晞知眸中閃過一抹詫異,昨夜他已把嵐兒幾個還給顧大老爺,以顧大老爺的尿性,此時應該還在床上醜態百出,怎麼會跑到這裡來?
廳裡坐著的不止顧大老爺和顧雲氏,顧暥知一家四口,顧善安一家四口、顧瀟瀟和顧汶汶都已經到了。
“給老爺請安,給母親請安。”這是顧晞知和許俏君說的。
“給父親請安,給太太請安。”這是顧善平和顧劉氏說的。
“安?我看到你這逆子,我就安不起來。”顧大老爺將手中的茶杯朝顧晞知砸了過去。
“幼安,快躲開。”顧雲氏喊道。
顧晞知衣袖輕輕一甩,使了個巧勁,就將那茶杯掃向顧善平,砸在了他的膝蓋上。
“哎喲”顧善平一聲痛呼,跪了下去。
“平兒。”顧大老爺緊張地跑了過去,“平兒,你怎麼了?”
“父親,我的腿好痛。”顧善平雙手抱著膝蓋,痛得臉皺成了一團。
“你這個逆子,你對你弟弟做了什麼?”顧大老爺厲聲問道。
“大老爺,杯子是你砸的。”顧晞知麵無表情地拉著許俏君走開了。
顧大老爺振振有詞地吼道“我砸得是你,要不是你用袖子攔,怎麼可能砸到平兒?你這逆子,你上不敬老父,下不護幼弟……”
顧暥知雙手握了下拳,打斷顧大老爺的話,“大老爺,七少爺疼得這麼厲害,隻怕是傷了骨頭,還是趕緊請大夫給他看看為好。”
顧大老爺經他提醒,大聲道“快去請大夫,快去大夫。”
“來人,把七少爺抬回他的品香園。”顧晞知不願讓顧善平留在清澗院裡看傷。
清澗院的下人是顧暥知和顧晞知挑選進來的,立刻把藤椅抬了進來,七手八腳的把顧善平抬到椅子上。顧大老爺也在下人的簇擁下,跟著顧善平出了清澗院。顧劉氏遲疑了一下,抱著女兒也跟了出去。
“幼安,你有沒有受傷?”顧雲氏含著眼淚走到顧晞知身邊,關心地問道。
“沒有。”顧晞知平淡地道。
顧雲氏小心翼翼地看著顧晞知,道“幼安,你彆怪你……”
“母親,時辰不早了,一會還要去給祖母請安,先傳早飯來用吧。”顧暥知打斷她的話,他們兄弟與顧大老爺的父子情,經過這麼多年這麼多事,早已被顧大老爺消磨光了,可是天真的母親卻還在一廂情願的希望他們能和好。
顧雲氏看看顧暥知,又看看顧晞知,把話咽了回去,“傳早飯吧。”
下人們很快送來了一桌吃食,甜的有百合栗子羹、鹹的有鴨絲粳米粥,配粥麵點是瘦肉春卷、水晶包子、奶香銀絲卷和如意餅,小菜是糖蒜和酸筍。食物的香氣溢滿了整個房間,聞著就已胃口大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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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熱的天,我居然感冒,我也是蠻佩服我的身體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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