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嬤嬤,我能現在就拆開看看嗎?”
老人隻笑不語,一旁的小丫頭捧了個針線筐過來。
謝從安舉手在燈下比了比,仍是怕自己弄壞,遞給那小丫頭道“你來。”
小丫頭在燈下擺弄了半晌,從中取出了個成色極佳的玉墜,上頭還雕刻的鳳羽花,紋路細致精美,在燈下一照,晶瑩剔透的,讓人愛不釋手。
這明顯是個女子的東西,若是一對,可能是耳環,現在卻隻有一個,更像是釵環墜子什麼的。
“這是什麼?嬤嬤可知道嗎?”
謝從安還是愣頭愣腦的直問,見老人無聲一笑,眸中多了些情愫,跟著又掩飾一般低頭去喝茶,過了半晌才道“這是你爺爺打的啞謎,嬤嬤也不知道。”
謝從安早已覺察出嬤嬤與爺爺的關係不一般。見她不肯說,隻能笑笑將那東西遞回給小丫頭道“重新縫回去吧。”
她將絹帛鋪在桌上,再看一遍,然後抬頭問道“嬤嬤,十五年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良王府,花廳內,燭火通明。
鄭和宜獨自坐著,對著幾上的茶碗出神。
他身上的這套衣衫尺寸極為合適,可能真如對方所說,本就是他的衣裳。上頭還熏染了極淡的桂花香氣,這都是早先她為他操辦衣物時所獨有的小心思。
可是,荷風小築那樣的地方,怎會將客人所帶來的衣物存在門房,保留至今……
他對這話是不大信的,更何況借院子那時入春,此時都已入夏了。
有人從後院匆匆而來,進門便朝鄭和宜行禮道“殿下今日不適,吩咐了誰都不見。”
此人雖說客氣,麵上也冷淡的很。方才就是他借著說話故意將鄭和宜攔在了此處等候。
“……殿下也是怕給公子過了病氣,公子用了茶歇上片刻便請自去吧。”
鄭和宜已覺察出良王府不同往日的氣氛,隻是心間有事記掛,不能就這樣回去,便連忙起身解釋“時辰不早,如之登門的確有失禮之處。隻因有一事相詢,實在要緊,我問清楚了自然會走。此事牽扯重重,與此前殿下交代過的一件事情有關,還是勞請一見,哪怕隻是隔窗一敘,還是問清楚了才好放心。”
那人看他一眼,欲說還休,最終還是冷著臉走了,片刻後又來將他帶入了後院,直引至一處白牆前才住了腳道“既說是隔窗一敘,便在此說吧。”
對著這牆上一排的雕花格窗,鄭和宜一時哭笑不得,正欲開口,隻聽裡頭傳來動靜。其中一扇窗子從裡推開了一條縫,露出良王殿下似笑非笑的一雙眼來,“聽說你找我?”話才說完,又故作姿態的咳了幾聲,將嗓音壓低了,多了幾分沙啞,“有什麼事便快些說,本王還要回去躺著。”
室中燈火昏暗,的確是已經休息了的模樣。鄭和宜瞥了眼對麵站著的仆從,對方忙將頭低了下去。
良王瞧著鄭和宜,食指正悄悄立在唇邊。鄭和宜心中明了,忙垂頭拱手將今日三司會審的情形訴說一番,又道“如之不能確認後事如何,隻但心會再有翻盤之數,特來請殿下指點一二。”
“指點什麼?”良王收起和善,挑了挑眉。
鄭和宜其實已經醒悟到自己犯了糊塗,不該此刻往良王府過來。可惜為時已晚,就算離開也肯定已被人留意到了,還不如問上一問,勝於白跑,便硬著頭皮道“如之為著忠義侯府也當提前做些打算,隻是忽然想起,當日……如之未有私心,隻想著既然承諾過殿下,必當謹心慎意,隻怕未得其意,適得其反……”
他偷看一眼,見良王麵色稍霽,便繼續斟酌著道“……殿下早前曾囑托要在下代為應承之事,如之當時聽得不大明白,今日方才覺察出幾分要緊。想來想去,還是慎重些,再來與殿下確認一回的好。”
良王輕笑,“瑾瑜公子倒也不必過謙,本王既然能提前相告,自是相信你能夠將此事處理妥當。你遠離長安數年,對於宮中情勢毫無所知,如此慎重倒也合理。至於你擔心的那些……三司會審中的變故不過都是應時之數,無甚可憂。”
良王仍是慢條斯理的說著,忽然拎出張紙在他麵前輕輕晃了晃。鄭和宜掃一眼那仆從,見他仍低著頭,忙接過手中,口裡隨意應著些話,借機打開去瞧。
上頭潦草寫著八個字刑獄中毒,宮中鬨鬼。
“古人雲,細微之處見真章。如之遵從古訓,此事自然明了。”良王朝他笑了笑,隨即闔上了窗。
鄭和宜略微一想便有了頭緒,隻是眉眼中又多了份焦灼,“如之省的。謝殿下指點迷津。”
他抬腳要走,卻聽那窗欞又響了兩聲,裡頭傳來良王的聲音“鳳統領正是避猶不及之時,公子還是要明白其中輕重才好。”
“自然。”鄭和宜知道自己今日之錯實屬不該,卻也無從辯解,隻能應聲而去。
聽聞下人回報鄭公子去的是東宮方向,良王這才微微一笑,撿起身旁的本書重新蓋回了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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