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樓很快結束,因為最後剩下的一點金首飾都被二樓的客人給買走了。
“各位客官,實在是不好意思,小店今日上新的金飾已經全部銷售一空了,各位要是想買,下個月十五再來。”
一樓的夫人小姐嘟囔著嘴:“又白來一趟,下次不來了。”
“彆說氣話了,金鑲玉的金首飾是涼州最好的,你不來我可要來,二樓三樓的人手漏一點,說不定就被咱們撿到了,戴著金鑲玉的首飾出去,多有麵子啊!”
“那行吧,下個月再來早一些,說不定下個月運氣好,就能撿到漏呢。”
這一樓的人雖然白來了一趟,卻也得了一個小禮品,還看了最新款的首飾,也算是一飽眼福了。
許婉寧跟著大家正要離去,剛走到門口,一個夥計躥了出來,白鴿速度比他還要快,立馬將許婉寧攔在身後,厲聲嗬斥:“做什麼!”
小夥計給嚇懵了,好一會兒才說:“夫,夫人稍,稍等,我家,掌,掌櫃的請您進去,坐,坐一坐。”
白鴿還要問為什麼,被許婉寧給攔住了,“彆緊張,我們進去坐一坐去。”
小夥計挑開簾子,將二人帶出了大堂,穿過一座院落,大有將二人帶到後院去的意思。
白鴿眼神警惕地四下張望,若是有危險,第一時間保護夫人。
許婉寧悠閒自在。
昨夜阿珩的話,今日那掌櫃的眼神,還有現下的舉動,許婉寧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終於,夥計將二人帶到了一處屋門口,“夫人請進,我家掌櫃的在裡頭等您。”
門滑溜地開了,白鴿先走了進去,許婉寧緊隨其後,屋門一關,“撲通”,就有人跪下了,“金鑲玉掌櫃的金不換,給夫人請安。”
順著聲音看去,跪在許婉寧跟前的,可不就是金不換嘛!
白鴿一臉震驚,看向許婉寧,就見她神情安穩,像是早就知道似的,“起來吧,金老板辛苦,無須行如此大禮。”
金不換起身,指著上首的位置讓許婉寧坐下:“夫人請坐。”
他在下首方位坐下,許婉寧有些問題:“我從未與金老板碰過麵,金老板是如何認出我的?”
“主子名下所有的財產全部都換成了夫人的名字後,夫人畫像就從暗線上傳給了您名下所有的產業的掌櫃的,屬下自然是看了夫人的畫像之後,又從暗線上得知,您來了涼州,今日又是上新日,屬下猜您肯定會過來,所以多看了幾眼,果然找著了您。”
許婉寧點點頭,一旁的白鴿有些震驚:“這,這竟然是夫人的產業。”
“昂,我也是剛剛才得知的。”許婉寧哭笑不得。
這應該就是昨天夜裡,裴珩說的給她的那張單子上的產業了。
還問她看了沒有。
就算看了,誰記得住啊,還彆說她嫌棄太長,連看都沒看過一眼呢。
“你這還有什麼好看的首飾嗎?”許婉寧問。
每個月的上新聽說隻有十件,這個月的全部都賣完了,那之前的應該也留不住吧,她剛才在一樓看了看,就是一些很普通的金首飾,談不上驚豔。
好貨應該都被賣完了。
金不換眼前一亮,言辭激動:“夫人請稍等片刻,屬下這就去取過來。”
許婉寧也沒抱有多大的希望,白鴿也是。
“他這裡的東西賣得這麼快,除了一樓那櫃台裡的,我瞧著也不怎麼好看嘛!”白鴿說:“配不上我家夫人。”
許婉寧瞥了她一眼,笑著問她:“這段日子怎麼回事,油嘴滑舌的本事倒是學會了不少。陳望最近跟你們聊什麼呢?把你都聊得這麼油嘴滑舌了。”
“陳望?沒啊,他每日從王府回來,就自己悶在房間裡,從來不跟我們多說一句話。”
“他性子算是開朗的,怎麼可能一天都不跟你們說一句話?”
“是啊,之前在京都的時候,每天都有話說,後來他就沉默了很多。”
許婉寧想起了那日他的那個眼神:“什麼時候開始的?”
白鴿想了想:“我們從梅山回來,我就發現陳望不怎麼愛說話了。”
“那他跟青杏關係如何?”
“青杏咋咋呼呼的,又沒有心眼子,如今一顆心都在陳望的身上,兩個人相處挺融洽的,沒啥變化。”白鴿說著,金不換抱著一個大箱子進來了。
兩個人的話題就此打住,專心看金不換抱來的箱子。
“這是金鑲玉這兩年做得最精美的金首飾,都在這裡了。”
許婉寧疑惑地問:“兩年?”
“是的,兩年前老板大婚,暗線上就傳來了消息,讓我們從當時開始,每個月將最好的金首飾拿出一件來,留著存放好,等夫人來了涼州看鋪子,就親手將這些金首飾給夫人。”金不換笑眯眯地說:“屬下還以為最起碼要等個四五年呢,沒想到兩年就見著夫人了。”
兩年前就在給她準備金首飾了。
暗線上的消息,應該就是裴珩下達的命令。
沒想到……
白鴿看了眼許婉寧的臉,“主子對夫人可真好,這麼沉得住氣呢,兩年都沒跟夫人透露半個字,要是夫人不來涼州的話,這些金首飾,怕是能存好幾個箱子了。”
金不換拿出鑰匙,將箱子打開,取出裡頭的錦盒。
每一件金首飾都用了錦盒裝著,上頭還貼了一張字條,寫著當時留存下來的時間和月份。
“得知老板和夫人大婚那日,正好趕上馬上上新,當時就有一套娃娃戴的項圈,就給留下了。”
金不換打開了其中一個錦盒,拿出了一個金黃色的項圈,純金打造,正中間還掛著好些個小鈴鐺,黃的燦爛。
“這麼重。”白鴿掂了掂,“我都嫌沉啊,娃兒怎麼戴的動。”
“誰會讓娃兒戴這個啊,也就是抓周那日,戴出來見見客,閃瞎客人們的眼睛,多有麵子。”金不換想來是跟黃金打太多年交道了,說起金子來頭頭是道。
“還有這個,這是一頂純金打造的鳳冠。”
金不換說:“雖然夫人跟老板已經大婚了,但是這種鳳冠,百年難得一遇,十八年後,夫人與老板嫁女,將這套鳳冠傳給女兒,一定是風光體麵,能讓人豔羨個幾年。”
剛才說是周歲抓周,現在又是十八年後嫁女……
“金老板一顆拳拳赤子之心,多謝了。”
就是這鳳冠,不能用來嫁女兒了,娶兒媳婦倒是可以,就拿來當聘禮,成親那日兒媳婦戴上,一定會很轟動。
白鴿盯著那頂鳳冠,眼睛都看直了:“真漂亮啊,這有多重啊?”
“純黃金打造,一斤半,不重。”
白鴿收回了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脖子還要不要了。”
“就戴一日,瞧這多氣派啊!姑娘,等你嫁人的時候,這些就是體麵,再重你脖子都頂的住。”
金不換又拿出了一個錦盒:“這裡有個小的步搖,瞧瞧這每一根流蘇,都是匠人一點一點掐絲而成的……”
他每說一樣,就將錦盒打開攤在桌麵上,紅色的錦盒上,拖著金黃色的首飾,入眼就是一片金黃,就跟置入了黃金的海洋一樣。
“這每一件東西,都是金鑲玉最好的,暗線上多次來消息,夫人喜歡金子,眼光又高,讓我們務必要做到儘善儘美,所以我們每個月都有專門的人給夫人設計首飾的樣式,隻是這一些……”金不換有些緊張,小心翼翼地看了眼許婉寧:“這些都是兩年前的款式了,也不知道夫人……”
“這些款式都很好,足見匠人眼光獨到超前,技藝精湛,這隨便一樣東西拿出來放在京都,都是夫人小姐們爭相搶購的好貨,我很喜歡。”許婉寧道。
肉眼可見的,金不換長舒了一口氣:“夫人喜歡就好,這是箱子的鑰匙,請夫人收好。”
他將箱子的鑰匙,遞給了許婉寧,許婉寧鄭重接過:“謝過金掌櫃的。”
金不換又說:“夫人,這是金鑲玉這幾年的賬本,請您過目。”
另外一張桌子上,放了幾遝厚厚的簿子,剛才許婉寧進來就看到了,“金鑲玉的盈利還是可以的,前幾年涼州金礦豐富,金鑲玉注重數量,薄利多銷,每年的盈利都很可觀,這幾年金礦產出越來越少,我們就在工藝上下了大功夫,這慢工出細活,提高了飾品的價錢,雖然賣得數量比之前差很多,但是盈利跟往年相比,並沒有差多少。”
許婉寧從小就在許家父母的身邊長大,賬本自會認字開始就翻,後來嫁到城陽侯府,擔起了管家之責,賬本也摸得門清,這輩子就更是了。
她還成立了自己的寧生商鋪,隔三岔五地就要去寧生商鋪轉一轉,賬簿早就翻爛了,再加上裴珩讓她管家,又給了她那麼多的產業,她作為老板,也要管理……
光是京都的產業就讓她頭大的了,更彆提外地的這些產業了。
罷了,都是裴珩挑選的掌櫃的,自然都是忠心耿耿,極好的,她信得過,她隨意翻了翻,對比了下幾年的業績,說出了最中肯的評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