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名道士,隻剩下不到十人。
那原本清脆的鈴聲,也變得極其的喑啞詭秘。
“兒啊。”
這些“道士”就看到身邊的黑影,對著他們不住的招手。
那臉上的笑容,機械卻又熟悉。
是家中老父老母的聲音。
他們不住的對著他們招手,叫他們過去,帶著他們回家。
甚至他們還嗅到了奇異的味道。
屬於家中飯菜的味道。
在場之人都昏昏沉沉,連什麼時候,身邊人離開的都不知道。
“老七呢?他手裡不是有風水羅盤麼?怎麼迷路了?”
有人詢問,另外一人回答“老七走著走著就不見了。”
“怕不是詭打牆?”
“那就破了這詭打牆!”
幾個人報了切口。
隨即就由名號最大的那個,發號施令。
一切都自然而然。
顯然,這樣詭異的場麵,他們也不是第一次見到了。
這些“道士”手法很嫻熟。
就是都不是正經道士。
學的都是一些撈偏門的手段。
定香,是側風走水的法子,說不得什麼稀奇。
正路就有些意思了。
正路破的是詭打牆。
就看到一位白臉道人雙手捏了一個手印,有七分像是雷公印。
另外一人,燒了一根香。
那白臉道人朝著燃燒的香火使了一下。
火焰“轟”的一下,撲閃了過去,卻沒有任何作用,眼前的道路依然如舊。
反而泄了一口陽氣。
他神情一個恍惚,察覺不對,一把抓住身邊的人,大聲喊道“不成,童子尿!”
誰知道他對麵的人轉過了臉。
露出了一張他極其熟悉的麵孔。
“啊!”
見到了這一張麵孔,白臉道士嚇得手腳並用,就想要掙脫,誰知道對方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叫他動彈不得。
他大聲呼救。
卻無效果。
有人大聲喊叫,前麵發號施令的人,他的聲音變得喑啞詭異,就像是一道道惡毒的詛咒,加持在他們這些人的身上。
就是一個極其熟悉的人,忽然之間變了說法。
變成了加害者。
“啊!”
慘叫一聲,白臉道士認同斬下自己胳膊,從腰間,拿出來了一個筆筒。
這筆筒呈現出了一種骨骼健康的暗黃色。
這玩意兒有一個說法。
叫做“筒中仙”。
不要誤會,這可不是嘛好玩意兒!
撈偏門的鬼東西,說的是,將橫死之人,特彆是橫死女人的屍骨,以特殊手法,做成胚子。
將其置放在野外祭拜。
隨後,就會有不速之客,進入這筒子裡麵,宛若是懷胎的孕婦。
也就是“心懷鬼胎”之物。
鮮血噴射進入了筆筒,喚醒了裡麵之物,筆筒之中,充滿了竹木卦相。
他快速的抓著此物,搖晃了起來。
另外一隻虛幻的手,又抓住了他的胳膊。
“回家,回家。”
“啪嗒”一聲。
在白臉道士絕望的表情之中,他手中的救命稻草,掉落在地上。
“關中那狗曰的,給的消息不對,金家有大問題!”
白臉道人最後絕望想到。
他也沒想到,這一次出來倒鬥,竟然是最後一次。
不是死亡,而是他們最怕的不祥。
這一次發出了召集令的,是關中大戶的金家。
金家不像是南北兩地,八梁三支這樣曆史味道濃鬱的倒鬥家族。
金家崛起於宋朝。
是除了謝家之外,西北地區最大的倒鬥人,這一次鴨子溝的活計,都是他們遞的條子,攢的局麵,請人將某幾件東西帶回來。
他們看情報詳實,也就過來了。
誰知道此地的局麵,比他們想象之中,還要危險百倍,還未見到物件,就全軍覆沒。
悔!
恨!
不甘!
片刻之後,這條人走出來的路上,除了斑駁的鞋印,就不見任何活人。
隻有那麼幾根香,孤零零的點燃,插在道路的兩邊。
像是在恭敬神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