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小道人心亂如麻,他想到了宗陽說的話,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從廟宇之中走了出去,在走出去之前,他深吸一口氣,鎮定心神,不叫任何人看到他的驚慌。
他的師父紀道人在傳授他法術的時候,還傳授給了他一些“蘇慧”。
他明白的很,這種慌亂的時候,一定要有一根頂天柱。
隻有這樣,他們才不會恐慌。
此刻,他恐怕就是這樣的頂天柱。
他走了出去,就已經看到有人化作血塊,落在地上。
他連忙說道“都低頭,不許看外頭,都看著自己周圍,誰敢抬頭,就是害死大夥兒!”
小道童急中生智,就在這個時候,他看到人群之中似乎出現了一襲血衣。
他頭上見汗了。
這一襲血衣出現,輕柔的從這裡漂浮過去,將地上的血肉都吞噬進去。
紀小道人記得,這裡就沒有一個人是穿著血衣的,這很明顯,是外麵竄進來的鬼祟,可是問題在於,纂王爺廟進來了鬼祟,就代表此處出現了破綻。
這事情可大可小,再聯想到外麵牆壁的樣子。
紀小道人深吸了一口氣,隻能召集眾人繼續念經,因為他知道,除了念經,他再無任何事情可以做,哪怕是詭異在外麵,他也隻能叫眾人低著頭,因為低著頭,使用神鼓和香火,還有救助眾人的一線希望,要是抬頭去看那牆麵,這裡誰都活不了。
下場和宗陽一模一樣。
人在這樣的詭異橫行的情況之下,是一點手段都沒有。
林峰在哪裡?
不知道,不敢想,不能想。
越是想,就越是絕望。
紀小道人壓根不知道應該怎麼勝利。
外麵的香灰、煙灰味道迎麵撲來,和纂王爺、土地神廟的香火味道撞在一起,一時之間,難分勝負。
反倒是外麵的牆,越發的高大,直直的將整個金家鎮籠罩住。
這一招,更加像是“甕中捉鱉”了。
從金家鎮外麵到裡頭走,就能看到,到處都是血肉碎塊。
林峰帶回來的陰魂,連帶著袍子和麵具,都被切割,切碎。
這種切割是一種完美的切割,從氣機上動手,將一件東西,一刀兩斷的徹徹底底,再無任何聯係。
就連微觀層麵上,都看不得任何的聯係,同樣是空間上的局麵,殷商的巫師和祭司們,研究的是怎麼打開神國,怎麼通往神國,怎麼將自己和神國聯係起來,確保每一次的祭祀,都可以供奉給神國。
到了最後,更是君王妄圖越過媒介,直接聯係天帝。
也就是壁畫之中,天帝很高,死去的祖先神也相當高(當然,是要低於天帝的),君主外加主祭,個頭也不小,象征著君王的甲骨文,也開始減少了媒介——減少了祖先神的媒介。
沒有中介,我們做第一手的資源享受者。
“驪山老母”族群在空間的研究上,走的是另外一條道路。
冉遺魚的骨灰,以惡土的形式,從高原到蜀中,又到這裡,同樣的青銅文明,他們走的是和周朝另外的道路,和殷商,更是大相徑庭,幾乎相當於兩條路。
就算是商朝,特彆是經曆過九世之亂的商朝,後代的君王,對於商朝都是迷惘的,對於青銅器,商朝和夏朝很相似,他們是盟主,是各個部族的老大,他們的統治和周朝並不一樣。
這種空間上的徹底切割,照樣來源於古老一些卜筮手段,隻不過此刻,也是他們第一次動手。
這一麵麵鏡子,照亮的人,不止是鏡麵上的切割,這是一種來自於更深層次的“切割”。
其餘的妖魔,全部都被“驪山老母”處理掉了。
沒法子的事情,遺褪,本來就是這些人誌在必得之物。
更不要說,源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