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輔大人是細作!
“偷?”趙德勳滿臉質疑,隨後又露出嫌棄的模樣“堂堂大丈夫,偷算怎麼回事?”
“不然你有更好的辦法麼?”
他看了看我,啞口無言。
薛沛林揉了揉發酸的膝蓋說道“既如此,咱們便趕快跟著這印子走吧,再晚些怕是印子就被沙土覆蓋了。”
順著車轍的方向往前走著,約麼四裡地的距離,車轍才開始偏了方向,延伸到不遠處的山溝溝。
“看來就是這了。”趙德勳抬手遮住陽光,朝著山溝望了望。
薛沛林一路走來已是疲憊不堪,上氣不接下氣。
我見他如此,隻好原地休息。
“眼下青天白日的,不好靠近。這樣吧,等到了晚上,我和趙兄弟前去探探,你們幾個帶著薛大人到一處歇息,等我們趕到之時,快速離開。”
小廝扶著薛沛林,衝著我直點頭。
我們進了旁邊的林子,靠著樹歇息。知道太陽落山,夜幕降臨。
大家折騰一天,又沒有吃的,餓得肚子直叫喚。
趙德勳湊過來道“裴兄弟,咱們何時出發?”
我抬頭望了望,說道“現在應該是戌時,他們今日劫了一票,想來是要慶祝一番的,此時正把酒言歡,還得再等等。”
趙德勳退了回去,之後每隔一個多時辰,就過來問一次。
“裴兄弟,出發吧!”
“再等等。”
“裴兄弟,咱們出發吧!”
“再等等。”
“裴兄弟——”
“好,出發!”
夜裡的風吹得人骨頭發涼,我和趙德勳借著月光,朝著山腳那個寨子走去。
東邊的棚子裡,三個值夜的正在喝酒劃拳,說著些顛三倒四的話。
我們悄聲向馬車方向走去,黑夜中,馬兒見到人有些驚嚇,哼了一聲。
“什麼人?”
我和趙德勳迅速躲在馬車後麵,大氣不敢出。
一個男人朝著我們這邊走了過來,趙德勳雙手握拳,做好了襲擊的準備。那人卻忽然站著不動了,將手上的火把往前一探。
遠處的人問道“怎麼了?”
這男子用手撫了撫馬頭道“沒事。”
待他轉身回去,我和趙德勳紛紛鬆了口氣。
我爬進車內,見大多行李都在,囤的幾大包乾糧被人拿走。我轉身向外道“吃的被拿走了,其餘的東西還在。”
趙德勳藏在馬車後麵向前望,輕聲說道“看他們的樣子,也喝得差不多了,你先走,我斷後,看看能不能把另外一輛車也偷出來。”
我低聲道“保護好自己。”
趙德勳衝我點了點頭,我走到馬兒前麵,輕撫兩下,小心解開繩子,拽著馬一點點向外走。才剛到寨子口,這馬突然哼叫一聲,再度吵醒了值夜的人。
那人揉了揉眼,頓時清醒道“什麼人?來人啊!他們來偷東西!”
這一喊,另外倆人也驚醒,隨後整個寨子熱鬨起來。
“裴兄弟!快走!”趙德勳快步過來堵在寨子口,劍已出鞘,緊緊握在手中。
眼下來不及多想,我跳上車,狠狠抽了馬兒兩下,這馬帶著車向官道狂奔。
“薛大人!快上車!”
上了官道,薛沛林一乾人等已經站在道邊等候,我下了車,讓馬夫帶著薛沛林先行離開。
“裴大人,你和趙德勳怎麼辦?”薛沛林坐上馬車,掀起簾子滿臉焦急。
“薛大人且放心,趙兄弟武藝高強,定能化險為夷。你們先走,我們自會前去會合!”
車夫喊了聲“駕”,一行人坐著馬車離去。
直到馬車完全在視線中消失,趙德勳還是沒有出來。
我喘了口氣,將匕首握在手中,又朝著寨子跑了過去。
“就你們這點本事,還學人做劫匪呢?”
“大爺饒命啊,小的們再也不敢了!”
剛到寨子口,便聽到幾個爺們哭唧唧的聲音。
“搶我的東西,還敢綁我?再搶啊!再綁啊!”
這好像是,趙德勳的聲音。
我往前邁了幾步,躲在一堆乾樹枝後麵,向裡望去。
“大爺,小的有眼不識泰山,您大人大量,就繞了我們吧!”為首的男子跪在趙德勳麵前求饒,鼻涕眼淚橫飛。
“可以啊少將軍,”我將匕首收入袖中,怕了拍手道“真沒想到,趙兄弟如此威猛!”
幾個糙漢被綁在一起,見我過來,身體本能地往後一縮,腿肚子開始哆嗦。
趙德勳甩了甩頭發,得意道“我早就說過,我能對付這幾個。”
“是是是,你厲害。”我豎起大拇指,拍了拍趙德勳的馬屁。
“那這幾個,怎麼處置啊?”趙德勳指著他們問道。
我朝裡走了幾步,還以為這寨子有多講究,細看不過是幾個木頭樁子搭起來的茅草屋。我雙手交叉,走到這個為首的男子麵前問道“我們的乾糧呢?”
那男子麵露難色,說話吞吞吐吐“被,被我們分著吃了。”
“嗬?你們倒是下手挺快。”我幾乎要被氣到吐血!那可是接下來幾天的口糧!我衝趙德勳道“山匪作亂,還是早早收拾為妙,省得他們再做些傷天害理之事!”
他們聽到這話,紛紛叩頭喊道“兩位大爺饒命啊!我們除了搶劫一些乾糧和衣物,彆的可什麼都沒做過啊!”
“這話說出來,你們自己信麼?”我朝著為首的踹了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