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輔大人是細作!
到了中午,大家已饑腸轆轆,隻好原地休息,準備晚些再啟程。
趙德勳坐在路邊,靠著一顆大樹,衝楊義他們吆喝道“喂!你們幾個,去找點吃的!”
薛沛林喝了口水,淡淡說道“咱們車裡不是還有乾糧麼,儘夠了。”
楊義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對不住啊薛大人,我們哥幾個,把您帶的乾糧給,給吃了。”
“什麼?!”薛沛林一口水沒噴出來,嗆得咳出眼淚來。
我叉著腰向周圍掃了一眼,開口道“前麵那片林子看起來蠻大的,咱們去看看,沒準能獵點野物。”
楊義有些過意不去,抄起箱子中的厚刀。見弟弟楊盛待在原地不動,又走過去照著屁股踹了一腳,楊盛會意,揉了揉屁股,轉身也去提了一把。跟著他們的幾個爺們,也紛紛從箱中取出大刀,站在身側。
楊盛拖著刀走到我身旁問道“裴大人,我們兄弟幾個不會武功,這,這獵物不會太大吧?”
不遠處的趙德勳嘲諷道“若是遇見比你們還大的,就犧牲自我,做人家的獵物就好了。”
“你若能少說兩句風涼話,現在咱們就能吃到東西了。”我站在原地望著趙德勳,希望他能起來和我們一起去林子。
趙德勳並未起身,而是將旁邊的野草薅了一根,拿著野草在眼前晃道“裴兄弟,不是我說你,若是當時就把他們幾個拿下,咱們的乾糧也不至於被他們吃了。再說了,吃乾糧的是他們幾個,又不是我,我從昨天到現在什麼東西都沒吃,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了,實在沒力氣。”
我被噎得啞口無言。
楊義臉漲得紅紫,走到我跟前道“裴大人,是我們幾個對不住您。我叫上兄弟們一起去,絕不讓大人們餓肚子!”
我無奈地笑了笑“也好,喊上你的人,一起去!”
剛準備走,薛沛林就在原地吼道“胡鬨!若是林中有野獸可怎麼辦?”
趙德勳笑道“那不正好,獵個大家夥回來,這幾天的口糧都有了!”
薛沛林氣得直抖,指著趙德勳罵道“你個小兔崽子!裴啟桓是來荼州治水的,不是給你打獵的!陛下派你來,是為了保護他的安全,你反倒如此做派!不成體統!”
趙德勳本就跟薛沛林不對付,薛沛林這一罵,更是激怒了趙德勳“老頭,你也彆衝我吹胡子瞪眼的,本來裴兄弟說兩句好話,我就去了。你這麼一說,我還偏不去了!”
“你——”
吵得我頭疼,薛沛林又被氣得不輕,我隻好抬手道“好了好了,都消消氣。薛大人您放心,我們幾個就是去林子裡轉轉,看看有沒有什麼野果子野菜的充充饑。”
楊義大聲道“二位大人放心,我等定保護好裴大人。”
薛沛林喘了口氣,看著我道“如果遇到危險,趕緊出來,沒吃的不要緊,且餓不死呢。”
“嗯,那我們先去了。”
我揮了揮手,楊義和他幾個兄弟,跟著我一起進了林子。
這林子說大不大,走進來卻如迷宮一般,雖說是早春,林子中的草卻比外麵的更綠一些。
“大哥,這林子靜悄悄的,不會真有啥野獸吧?”楊盛舉著刀,在後麵問著楊義。
楊義皺了皺眉道“彆胡說。”
不知是不是這林子過密的緣故,林中的溫度竟比外麵要高些。又往前走了一段距離,周圍的空氣開始犯潮。
“大哥,這林子咋這麼暖和?”楊盛又問了一句。
楊義也一臉詫異,搖了搖頭“可能是錯覺吧。”
“倒也未必,”聽了他們兄弟倆的對話,我開口道“這附近,應該有溫泉。”
楊盛湊到楊義耳邊,小聲問道“大哥,啥是溫泉?”
“你咋這麼煩哩!”楊義瞪了楊盛一眼。
楊盛見大哥生了氣,一臉委屈地閉了嘴。
不一會兒,楊義湊過來問道“裴,裴大人,啥是溫泉?”
啥是溫泉?
我被楊義的問題嚇了一跳。
裴啟桓的治水論裡,從未提過溫泉。
我自小在雲國長大,水也是匱乏得緊,更是沒聽過、也沒見過溫泉。
我為何會說,這附近有溫泉?
似是很熟悉這種感覺,才脫口而出。
卻怎麼也無法解釋,何為溫泉。
“裴大人?”
“啊?”我看向楊義,他們幾個人都呆看著我。
我輕咳兩聲道“到了你們就知道了。”
楊義“哦”了一聲,楊盛抿了抿嘴,不再說話。
“大人,那邊好像有東西!”後麵一個男子喊了一聲。
我轉過身,朝著他指的方向看去,半人高的野草從發出“沙沙”聲響。
楊義他們手持大刀,腿卻開始打轉。
我盯著草叢,心裡也開始打鼓。
不一會,裡麵傳出“哼哼”聲,一個黑黢黢的東西從裡麵鑽了出來。
“是是野豬!”楊盛驚叫一聲!
那野豬露著兩節獠牙,朝著我們撞了過來!
“快閃開!”我大喊一聲,人群瞬間被野豬衝散。
隨後野豬追著一個男人跑,那人嚇得刀也扔了,徑直跑到一根大樹麵前,蹭蹭兩三下上了樹。
野豬又換了目標,陸續追了三四個人,都紛紛就近找了棵樹爬了上去。
楊盛躲在楊義身後,楊義雙手握刀,額上冷汗直下。
我背過手,將匕首死死握在手中,眼睛始終盯著野豬的動向,做好了防守的準備。
那野豬站在原地哼叫兩聲,似乎是看到了楊義手上的刀,轉身衝我襲來!
“裴大人小心!”楊義在另一邊喊了一聲。
此時野豬已經衝了過來,我站在原地緊張得可以聽到心跳聲。
待距我隻有兩尺距離時,我踮起腳向側麵一轉,與野豬擦身而過,匕首也抵在了豬的側身,劃出一長道口子,鮮紅的血淌了出來。
那豬嚎叫兩聲,轉過身來,又是一波衝擊!
我再次閃身而過,將匕首拿到胸前,死死盯著它。
楊盛嚇得丟了刀,雙手攥住楊義的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