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奇怪的是,昨天老秀叔嬸,他們兩人的屍體被火化後,那順著煙筒飄到天空上的漩渦狀黑煙雲層,也不知何時消散了不見。
張凡本想詢問母親,看看她是否知道原因。
像是看出了張凡的疑惑,母親麵露陰鬱,做出解釋“天上的漩渦雲層,被村子後山的湖泊吸了進去。”
“被湖泊吸了進去?”張凡一聽這話,瞬間愣住。
“後山的湖泊叫做,蜻蜓湖,自古以來就流淌至今,誰也不知道那裡有什麼,以前溺死在那裡的人很多很多,後來久而久之就成了禁地,沒有人再敢去那裡玩了。”
母親的話語說到這裡,不禁大有深意的看了張凡一眼,隨即目光收回,拍了拍張凡的後腦勺,催促道“好了,趕緊走吧,一會咱娘兒倆去晚了,怕是連桌子都占不到咯。”
“好吧。”張凡若有所思,將蜻蜓湖這三個字記在了心裡。
這個地方聽上去很危險,在最後的兩天時間,可一定要注意。
越是在最後的時刻,自己越是不能大意。
不然陰溝裡翻了船,怕是到時候連哭的地方都沒有。
跟著母親行走在黑渦村的小路上,朝著老秀叔的家走去。
奇怪的是,在路上他們一個人影都沒有碰到,整條狹窄悠長的道路,顯得格外的冷清落寞。
呼嘯的夏風,夾雜著一股潮濕的腥氣,仿佛即將要下雨了一般。
不知何時,樹梢上的知了鳴叫也漸漸停歇下來,沒了動靜。
將近走了十幾分鐘的路程,他們才趕到了老秀叔的家裡。
老秀叔的家院很大,很寬敞。
從柵欄門的位置開始,一直延伸到正房的地方,共計擺放著五六張大桌子。
桌子上擺滿了一些普普通通的家常飯菜。
前來吃席的親朋好友,還有黑渦村的村民都非常少,根本沒有幾個。
每一張桌子,才僅有零散的兩三個人。
而作為老秀叔嬸的唯一孩子,勝秀則是一個人失魂落魄的癱坐在角落,雙目無神的看著遠處,怔怔發著呆,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或許,他在思念自己的父母吧。
畢竟在同一天時間裡,他的父母就雙雙撒手人寰,這換做哪個人都承受不住如此沉重的打擊。
今天這頓席會,還是勝秀的親戚朋友們幫著張羅舉辦。
母親沒有上前安慰勝秀,也沒有跟其他人說話,隻是麵無表情的拉著張凡,來到一個靠近大門,沒有其他人的桌子旁坐了下來,準備開始吃飯。
飯菜並不豐盛,對於張凡這麼一個在現實世界吃慣了各種美味佳肴的人來說,這裡的飯菜簡直難以下咽,讓他根本沒有胃口。
倒是母親吃的時候,津津有味,大快朵頤。
仿佛這種宴席的飯菜對她來說,可謂算得上一頓豐盛的美味。
她一邊大口大口的吃著,一邊還不忘給張凡夾上幾筷子肉。
沒一會的功夫,張凡碗裡的飯菜就堆得老高,馬上就要溢出來。
張凡見此一幕,心情格外沉重與複雜,有種莫名的酸澀之意。
他能感知到,母親對他的愛。
她是切切實實的喜歡自己,可以說從始至終,母親都在無微不至的嗬護他,愛護他。
這種感覺,張凡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有感受過。
一時間,他的心裡有些五味雜陳。
“你咋不吃?”母親抬起頭看到張凡傻傻的呆坐著,抬手一巴掌扇在了他的後腦勺上。
好像是再說,好不容易趕上這種豐盛的宴席,得趕緊吃,沒準你一愣神的功夫,這桌子上的好東西就被人吃完了。
張凡揉了揉腦袋,尷尬的笑了笑,說道並不餓。
一聽此話,母親瞬間氣急,抬手又是一個耳刮子抽在張凡的後腦勺,罵罵咧咧的道“小狗蛋,這種能吃好東西的機會可不常見,你個小兔崽子,你趕緊給老娘吃,不然一會回了家,你要是在餓了,我可不給你做飯。”
“額”張凡瞬間無語,乾笑兩身,隻得拿起筷子硬著頭皮,胡亂扒了幾口。
飯菜很乾,很苦澀,像是掌勺的大廚,不會做飯,錯把食鹽當堿麵。
實在太難吃了。
真不知道母親是如何下咽的。
雖說難吃的要命,但張凡為了照顧母親的心情,還是拚命的吃了幾口下去。
看張凡吃的如此費勁,母親哈哈一笑,趕忙說道是不是這裡的飯菜不和你的胃口。
張凡下意識的點了點頭,但反應過來後,又連忙搖了搖頭。
“少廢話,趕緊吃,吃不下去,一會咱們娘兒倆,就兜著回去。”母親嘴角上揚,露出了一抹神秘的笑容,隨後他就在張凡滿臉懵逼的目光下,從懷裡掏出了兩三個花花綠綠的食品袋。
“一會你給我看著點人,我先把肉裝進去。等咱們回去了晚上慢慢吃。”母親環顧四周,見並沒有人注意到她這邊,才微微鬆了口氣。
張凡“”
好家夥,原來還吃席用的食品袋你都準備好了。
牛啊牛,真不愧是母親。
今兒咱算是開了眼界。
說實話,張凡也不知道從何時起,已經是打心眼裡開始認可了眼前這個母親。
雖然她並不是自己真正的母親。
但那種母愛,張凡還是切實的感受到了。
如果自己的親生父母還在身邊,應該也如眼前的母親一樣可愛吧。
回過神,張凡麵帶笑意的說道“好嘞,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