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還有事情需要處理,麥格教授和斯普勞特教授在臨近中午的時候就提前離開了。
然後就是韋斯萊先生,也因為一些事情不得不提前返回魔法部。
現在魔法部剛剛重建完成,正是最忙的時候,他們這些人能請半天假已經很不容易了。
在穆迪準備離開的時候,凱爾先一步找到了他,問道:“阿拉斯托,你確定那個巴希達是她本人嗎?”
“我不能保證一定沒問題。”穆迪藍色的魔眼飛快地轉動了幾下,“但我到目前為止沒有發現任何問題,她近三個小時都沒有喝過任何東西,已經可以排除是複方湯劑了,至於奪魂咒……有鄧布利多在這裡,她什麼也做不了。”
說完,穆迪就踩著他那條假腿,一瘸一拐地走到保護魔法之外的地方,幻影移形離開了。
“是啊,有鄧布利多在,確實沒什麼可擔心的。”凱爾小聲嘀咕了一句。
但被人用目光一直盯著,也實在不怎麼舒服,於是在思索了片刻後,凱爾決定問個清楚。
他來到巴希達身前,還沒來得及開口呢,這位老女巫就劈頭蓋臉地訓斥道:
“你為什麼還在這裡!”
“什麼?”凱爾沒反應過來,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他怎麼就不能在這裡了。
“嗯,我來參加盧平和唐克斯的婚禮。”他說道:“巴希達女士,您……”
“你為什麼沒有去和阿不福思道歉。”巴希達再次開口說道,但這次的內容卻讓凱爾更加摸不著頭腦。
阿不福思?
他這會兒應該還在霍格莫德的豬頭酒吧裡,和那頭山羊做伴呢,自己為什麼要去和他道歉。
然而下一秒,他就聽到了一個如論如何也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名字。
“聽我說,如果不是你一定要拉著阿不思聊天,他也不會忘記給阿莉安娜準備午飯,阿不福思生氣是應該的。
“是你做錯了,你就應該去道歉,不隻是阿不福思,還有阿莉安娜,那孩子已經夠可憐了。”
“等等……”凱爾下意識說道:“您剛才說的是誰?”
“阿莉安娜鄧布利多,也是我的妹妹。”身後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凱爾回頭看去。
不知道什麼時候,鄧布利多已經出現在了這裡,就在他們旁邊。
“你應該見過她,就是我辦公室裡最大的那幅畫像。”
隨著鄧布利多的到來,周圍的聲音似乎在漸漸遠去,音樂聲和韋斯萊兄弟的尖叫聲越來越小,就好像他們突然被挪到了幾英裡以外的地方一樣。
“可是教授,巴希達女士為什麼會跟我說這些。”凱爾問道。
“很明顯,她把你當成了另一個人。”鄧布利多語氣含糊地說。
“還有伱,阿不思,你這會兒不是應該在家裡嗎?為什麼又跑出來了。”巴希達看向鄧布利多,“還有,如果可以的話,能不能把你的假胡子摘掉,那東西看上去真的很可笑。”
“我的胡子可不是假的,巴希達,你再仔細看看呢?”鄧布利多說。
他輕輕擺了擺手,遠處頓時傳來一陣清脆悠揚的歌聲。
雲層交疊的地方多出了一抹金紅色,鳳凰福克斯扇動著翅膀,飛下來落到了鄧布利多的肩膀上。
鳳凰的歌聲仿佛一道清澈的溪流,穿過了眾人的耳朵。
歌聲中,巴希達眨了兩下混濁的眼睛,抬頭看向鄧布利多。
“阿不思,真高興你又來看我了。”
不知道為什麼,凱爾總覺得她的聲音聽上去比剛才蒼老了許多,身體也變得更佝僂了。
“我這是在哪兒?”她問道,似乎完全忘記自己剛才都做了什麼。
“散步。”鄧布利多上前兩步,“不過我們現在該回去了,走這邊,我們需要在前麵拐一個彎。”
“我沒有老糊塗,認得路,用不著你來提醒我。”巴希達不滿地說道:“不過霍格沃茨現在這麼閒嗎?你昨天才剛來看過我,今天居然又來了。”
鄧布利多沒有說話,隻是輕輕點了點頭。
不過凱爾卻很清楚,鄧布利多剛被搶走了老魔杖,又遇到魔法部被食死徒襲擊的事,忙的不可開交,根本不可能有時間過來看望巴希達的,她八成是又記錯時間了。
兩人越走越遠,凱爾隻是轉頭看了一眼身後熱鬨的婚禮舞池,根本沒有猶豫就跟了上去。
相比跳舞,他還是覺得接下來的事情應該會更有意思一些。
巴希達蹣跚地沿著來路往回走,經過幾座房子之後拐進了一條小徑,她從身上摸索了一會兒,拿出一把鑰匙打開門,退到一旁讓他們進去。
“進來吧,阿不思,不過我沒有好茶來招待你。”
“我剛才已經喝得夠多了。”鄧布利多說。他走進房子,熟練地揮了揮手。
一陣風吹走了屋子裡的怪味。
之後凱爾也走了進去。
“他是誰?”巴希達問道。
“我的一個學生。”鄧布利多說,“他說想來探望一下寫出《魔法史》的曆史學家,我就帶他來了。”
“啊,是啊。”凱爾反應過來,連忙說道:“我一直很喜歡《魔法史》。”
“不錯,是個有眼光的孩子。”巴希達說,“《魔法史》是我花費了十幾年才創作出來的,中間尋訪了不知道多少人,也是我最得意的作品。”
她衝凱爾笑了一下,臉上的褶子都堆疊在一起,都快把眼睛遮住了,看上去就像一顆從中間切開的甘藍。
凱爾也點點頭,作為回應。
雖然鄧布利多驅散了房間裡的大部分味道,但凱爾還是能聞到一股明顯的發黴味,和食物變質的味道。
這些味道似乎已經和房子結合到一起了,除非把這裡炸了,否則根本除不乾淨。
“那麼,你來找我想問什麼?”巴希達從凱爾身邊走過去,她解開黴蛀的頭巾,露出一個白發稀疏的腦袋。
凱爾下意識看向鄧布利多,但對方卻一拍腦門,“哦,我差點忘了還有件事要囑咐米勒娃,你們在這裡等我一下,我馬上回來。”
說著,他就匆忙走出屋子,隻留下一臉懵逼的凱爾站在原地。
“坐吧,彆傻站著了。”巴希達說,凱爾這才小心地坐在一張看上去好像隨時都可能散架的沙發上。
“我猜他肯定不是為了囑咐米勒娃什麼事情,而是去看望阿莉安娜了。”巴希達突然說道。
“他每次來這裡都是為了看望阿莉安娜,隻是偶爾會順便來我這裡一趟,這些我都知道。”
“他的妹妹,阿莉安娜鄧布利多?”凱爾順著巴希達的話問道:“她也在這裡嗎?”
“就在兩英裡外的教堂附近。”巴希達說,她抬起頭看了凱爾一眼,“沒想到你居然知道這個名字,他連這些都告訴你了嗎?這可真是少見。”
“我在他的辦公室裡看到過一個女孩兒的照片。”凱爾說。
“沒錯,那就是阿莉安娜。”巴希達喃喃自語地說,“可是這有什麼用呢,那個可憐的孩子……”
似乎是太久沒有和其他人聊天了,難得遇到了一個願意聽自己說話的人,對方還是鄧布利多帶來的,巴希達一下子就打開了話匣子,自顧自地說了很多,都是關於鄧布利多年輕時候的一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