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還從一個破舊的箱子裡翻出了幾張褪色嚴重的老照片。
照片上是兩個意氣風發的年輕人,凱爾很快就認出來了,其中一個正是年輕的鄧布利多。
他在冥想盆裡見過中年的鄧布利多,和照片右邊的年輕人極為相似,另一個人和他年齡相仿,身材消瘦,相貌英俊,眼神淩厲,看上去神采飛揚。
“這是我的一個侄子。”巴希達說,“但在阿莉安娜的事情上,他和阿不思一樣混賬。”
“看,這個就是阿莉安娜。”巴希達指了指照片的一處角落。
那是一棟房子的閣樓,裡麵有一個小小的人影,正透過閣樓的窗戶看著他們。
在顯影藥水的作用下,這張照片被分成了截然不同的兩部分,其中最顯眼的自然就是意氣風發的兩個少年。
而另一部分,則是被忽視,被束縛在閣樓裡,渴望陽光和友誼的阿莉安娜。
這種對比讓凱爾很不舒服,心裡忍不住產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他想要揍鄧布利多一頓。
他現在沒有魔杖,一條手臂還沒有用,說不定真的能揍他一頓。
想到這裡,凱爾連忙搖搖頭,再次把視線集中在照片上,準確來說,是照片左邊的那個人身上。
蓋勒特格林德沃,鄧布利多曾經的摯友,和最大的對手,目前在紐蒙迦德進修呢。
凱爾記得,巴希達巴沙特好像是他的姑婆來著。
凱爾剛想再仔細看一看的時候,照片就被收起來了。
“我一直不敢看這個,它總讓我想起一些令人難過的回憶。”巴希達說。
凱爾想問一些關於格林德沃的事情,但想了想,又放棄了這想法,轉而繼續道:“那時候的鄧布利多教授,看上去好像並不是很在乎他的妹妹。”
“是啊。”巴希達點點頭,“年輕時候的他和現在完全不一樣,他總覺得自己有更值得去做的事情,而不是日複一日地在家照顧自己的啞炮妹妹,要我說,他甚至覺得阿莉安娜是一個累贅。”
“啞炮?”凱爾停頓了一下。
“哦,我不該說這些的。”巴希達說,“事實上,鄧布利多一家對外宣稱的是阿莉安娜生病了,可從來沒有人在聖芒戈見過她。”
“好了,忘掉這些吧,不管真相如何都不重要了。
“總之,阿莉安娜的死讓阿不思像變了一個人,但也讓他和阿不福思徹底決裂了,他的鼻子就是在那個時候被打碎的。”
巴希達步履蹣跚地走到桌子前,把照片又放回到箱子裡,然後在裡麵翻找著什麼。
“你想看《魔法史》的手稿嗎?那裡有很多沒有被記載的趣事。”
“當然。”凱爾說。
雖然他對校長年輕時候的事情更感興趣,但巴希達顯然不想再繼續說下去了,他也不好追著問。
“怎麼沒有呢……”巴希達在箱子裡翻找了一會兒,“可能我放在樓上了,我得去找找。”
她來到樓梯前,慢慢地走上了樓。
巴希達離開後,凱爾第一次打量起了這裡。
房間很亂,而且很少打掃,到處都是灰塵。
沙發旁邊放著一個五鬥櫥,上麵擺著好多照片,凱爾在上麵再次看到格林德沃,是單人照,而且看上去還要更年輕一些。
他正在銀相框裡懶洋洋地衝著凱爾微笑。
“哢噠……”
這時門響了,鄧布利多從外麵走進來。
真巧啊,巴希達剛一上樓,他就回來了。
凱爾看著他,拿起五鬥櫥上的那個銀相框,問道:“我猜,巴希達巴沙特剛才就是把我當成這個人了吧,她的侄子。”
鄧布利多微微停頓了一下,點點頭。“應該是這樣,她和其他人說話的時候很少用那種語氣。”
“可我們長得也不像啊,尤其發色。”凱爾看看照片。
相框裡的人是金色的頭發,但他卻是黑色的,這差距可不算小。
而且被誤認成黑巫師,也不是一件令人高興的事情,凱爾一直認為自己是一個好人。
“這個我也不清楚,可能是因為年齡的關係吧,她的視力已經沒之前那麼好了。
“而且她最近也變得越來越糊塗,有好幾次還把我認成了我爸爸,事實上我們長得一點兒也不像。”
“是這樣嗎?”凱爾把相框放回去,鄧布利多似乎隱隱鬆了一口氣。
他來到凱爾旁邊,問道:“你會不會覺得奇怪,我為什麼會突然來這裡。”
“有一點兒。”凱爾點點頭。
說實話,其實他心裡已經猜到了一種可能,但卻沒有說,隻是這麼看著他。
“昨晚離開後,我去了一趟德文郡。”鄧布利多臉色糾結,似乎在掙紮著什麼,幾分鐘後才沉聲說道:“但尼可告訴我,我想找的東西在你這裡?”
“尼可嗎?”凱爾絲毫沒有覺得奇怪,“上次我去他的莊園做客的時候,他的確送了我一件禮物。”
凱爾在變形蜥蜴皮袋裡摸索了一陣,拿出了一個金色的,有著五根指針的懷表。
有那麼一瞬間,鄧布利多的呼吸聲突然變得急促起來,凱爾甚至感覺背後一涼,身體頓時變得緊張起來。
可以肯定,他絕對有過把懷表搶走的念頭,但又忍住了。
“能把它借給我嗎?”鄧布利多努力克製著自己的情緒,“它對我很重要。”
“因為阿莉安娜?”凱爾故作輕鬆地問道,他抬起頭,剛好對上一雙銳利且明亮的藍眼睛。
“你怎麼知道的?”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鄧布利多雖然是在質問,但凱爾總覺得他早就知道會是這樣了。
“猜的,巴希達跟我說了一些關於你年輕時的隱秘。”凱爾當著鄧布利多的麵,打開箱子,把懷表放了進去。
這期間他就這麼看著,什麼動作也沒有,直到凱爾合上箱子。
“或許我可以再大膽地猜一下,你帶我來這裡,從一開始就是想借巴希達來告訴我關於阿莉安娜的事情。”
“是的。”鄧布利多沒有否認,“巴希達最近越來越喜歡回憶之前的事情了,她看到我離開,肯定會猜到我是去看望阿莉安娜的,並由此揭開這個話題。”
“為什麼?”凱爾不理解,也想不通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這些明明他自己也能說,為什麼要費這麼大的勁,由巴希達來轉述。
“因為我需要那個時間轉換器,但我卻沒有勇氣告訴你原因。”鄧布利多坐到凱爾對麵,“我不敢回憶當年的事情,更不敢把它說出來,所以隻能用這種方式來告訴你原因。”
“那萬一巴希達沒有提到阿莉安娜呢。”凱爾問道:“又或者我對這個名字不感興趣,沒問呢。”
“隻能說我的運氣一向不錯。”鄧布利多說,“這次也不例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