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回似是放下心來,隨即又狐疑地看向蘭鑫問道“又是寧安伯府舉告我們了?”
蘭鑫道“你彆多問,去了就知道了,隻要不提上次的事情,其他的有什麼說什麼。”
說完不忘警告地看了阿程一眼,阿程瞪著眼睛惶恐地連連點頭。
燕回歎了口氣,對阿程道“我去去就回,你好好在家待著,照顧好小蠻父子。”
阿程擔憂地望著師父,連聲說好,蘭鑫卻開口道“怕是不行,你們都要過去,小蠻父子兩個也要去。”
師徒兩個一下急了,阿程搶著道“那怎麼行,小蠻病著呢,前幾天差點沒救過來,哪裡經得起折騰。老蠻叔這幾天也熬病了,現在還在裡麵睡著呢。”
蘭鑫倒是不知老蠻居然也病了,想到自己上門這般折騰人家這老弱病殘,心裡愧疚的慌,怕是那刺客下一個就要過來警告他了。
可皇上都已經發了話,今天這幾個人不帶過去,那位老夫人怕是不會罷休的。
蘭鑫走到門口,吩咐禁軍道“去雇一輛馬車來吧,有兩個病人。”
此時門口已經站滿了印月坊的眾街坊們,大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見到殺氣騰騰的禁軍,都不敢大聲說話。
流流幾個孩子卻是特彆興奮,對蘭鑫他們有著極為特殊的崇拜之情,且無端生出一份親近感,尤其是流流兄弟兩,更是高興,早上阿程才去找智圓大師,沒想到蘭大人這麼快就過來保護他們了。
可當禁軍將馬車雇來,阿程背著小蠻,燕回扶著老蠻出來的時候,大家都覺得不對勁了,紛紛圍上來要問個究竟。
禁軍將眾人攔下,卻不敢過分推搡,蘭鑫更是萬分警惕,生怕刺客現在冒出來,若真是那樣,這幾個人怕是真要坐實了和刺客勾連的罪名了。
不過那人那般聰慧,應該不會如此衝動,說不定現在正躲在人群裡咬牙切齒呢。
一時間,蘭鑫心裡頗為矛盾,不知道是該盼著那刺客出來還是盼著他不要出來。
眼見群情激奮,燕回忙勸道“大家回吧,蘭大人請我們去問個話,很快就會回來的。”
人群裡許多人都去見識過上次在府衙裡審案,大家很自然地聯想到肖堯的事情,紛紛表示要跟過去作證,卻被禁軍攔下了。
街坊們都覺得十分不安,幾個孩子遠遠地跟著馬車跑了一陣,最終被奔馳的馬車甩得不見了蹤影。
當四個人或扶著或背著被禁軍押解進尚書府皇帝所在院落的大堂時,滿座文武包括皇帝都齊齊無語了。
下麵這四個人,一個臉色蠟黃、據說一到冬季就下不了床的老者、一對神色憔悴、滿臉慘白,跪都跪不穩的父子,也隻有那個藥鋪小夥計像個正常人一般精神,就這樣的四個人,和刺客勾連?
隻因為那個叫小蠻的孩子沒有被寧安伯世子的大公子騎馬踩死,反累的他因報複丟了命,隻因為藥鋪裡那對師徒危難之時收留了這對父子,悉心照顧,就硬要栽贓人家謀害肖堯、跟侯府刺客有勾連嗎?
承恩侯府欺人太甚!
滿座文武麵露忿色,皇帝也神情訕訕。
等待蘭鑫提人的這段時間,他命人將皇後和侯老夫人接到這個院子裡來,老夫人一進來,皇帝便下意識去看她腦袋,見她滿頭烏發珠光寶氣的模樣,心下頗為失望。
不過自己這位丈母娘此時臉色確是十分難看的,幾個月未見,似乎衰老了十幾歲,看來這段時間日子不好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