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春藥鋪!
侯老夫人勸說劉照忍耐一時,她同樣不會放過這些對承恩侯府身懷惡意的人。
兩人細細商量一番,再次見到劉啟林,話裡話外便透露出侯府當年曾從羅霄山莊得到了一樣寶貝,早與羅霄山莊結下了仇怨。
這才會有了後來發現羅霄山莊的人殺害了肖堯,在南山遭幾府圍捕,羅霄山莊為了報複又在豫州城外刺殺劉照一事。
由此推斷承恩侯極可能也是羅霄山莊謀害的。
至於劉照手中的還魂草是否落入了羅霄山莊手中,祖孫兩個閉口不提。
同時侯老夫人不停地在太子麵前誇讚端木先生祖孫醫術煉藥手段高明,此番又救了劉照一命,侯府感恩不儘,懇請太子日後多多關照,最好能為那祖孫尋個好歸宿。
除了最後圍殺劉照一事,太子夥同劉啟林漁翁得利,其他事情都合情合理且早有征兆。
正值淮陽傳來程德芳幼女乃被人假冒的消息,太子急需尋找新的替罪羊,這送上門的羅霄山莊正中兩人下懷。
雖然有許多無法解釋之處,但既然侯府都認定了,太子和劉啟林便順水推舟,歡天喜地地各自行事。
劉啟林進宮去向皇上稟報在侯府的“重大發現”,皇上聽完恍然大悟。
都說羅霄山莊號稱天下醫家之首,承恩侯府拿到的古方定是用不光彩的手段從羅霄山莊得來的。
非怪羅霄山莊一直要上門報複,侯府又以老夫人被人剃了光頭為由遮遮掩掩不讓官府插手查案,如今想來一切都說得通了。
皇帝對侯府與羅霄山莊的恩怨並不關心,他氣恨的是那百年還魂草何等難得,羅霄山莊必是借他的手找到還魂草後,橫刀搶奪,簡直不知死活。
此時他哪裡還記得劉照曾說過盜藥之人與襲擊之人並非同夥。
隻是這些都是侯府一廂猜測,並無確鑿的證據,倒不好公開緝拿。
何況皇帝並不想自己追求長生不老的“昏聵”行為為世人所知。
因而他一麵對劉啟林大加讚賞,並指派他繼續以追查承恩侯和劉照遇刺為由徹查羅霄山莊,一麵暗地裡將遠在淮陽的暗衛召集回來,重點追查羅霄山莊盜藥之人,務必將還魂草奪回來。
而太子在得知那對救過劉照性命的祖孫煉藥水平高超後,大喜過望,頓時心生一計,回去與太子妃如此這般叮囑了一番。
第二日太子妃便帶了幾大箱禮品,大張旗鼓地進了端木先生居住的三進小院。
太子妃聲稱,為感激他們祖孫對劉照的救命之恩,太子欲聘那個叫馮珍的姑娘為太子良娣。
請馮老先生早做準備,擇日將遣人把馮姑娘抬進東宮去,老先生勞苦功高,也一並接入東宮,以禦醫身份常住東宮安享晚年。
若真是一對浪跡天涯的祖孫,這番恩寵於他們簡直是天賜良機,任人都要誇一聲太子仁義。
可此時的端木先生欲哭無淚。
彆說此事萬萬答應不得,就是答應下來,可秦珠已經失蹤多日了,哪裡去弄出一個馮珍出來?
端木先生萬般推辭,隻說自己祖孫出身鄉野,實在難登大雅之堂,若是有需要效力的地方,他們祖孫萬死不辭,隻是要讓他孫女嫁入東宮卻是萬不敢從命。
太子妃沒想到這祖孫二人如此不識抬舉,拂袖而去前,留話說會請太子親自上門提親。
端木先生頭發都快揪禿了,隻盼著山莊快快來人商討對策。
眼下這樁婚事還不是最頭痛的,關鍵是秦大小姐至今杳無音訊,不知去向。
若是秦珠能平安回來,他們大可離開京城或潛藏下來,東宮也拿他們無可奈何。
嚴琛若是知道,自己什麼都還沒做,事情已經漸漸地朝著他最想看到的一麵發展時,勢必當浮一大白。
入秋以來,從回春藥鋪裡飄蕩出來的藥香愈發濃烈,進出的街坊們都知道,燕回的難關又要到來了。
隻是今年似乎比往年更早一些,看來上次燕掌櫃確實傷得不輕。
所幸蘭鑫送來了不少好藥材,拄著拐杖忙進忙出的阿程信誓旦旦地說她師父今年定會比往年更好。
任他外界風雲變幻,回春藥鋪卻十分平靜安然,嚴琛師徒心裡卻從未鬆懈過。
阿程的腿傷因其年幼再加上內力深厚,又有嚴琛高超的醫術和精心的照顧,已經可以勉強下地行走了。
隻是為掩外人耳目,阿程每天依舊拐杖不離手。
師徒二人現在最煩悶的是不知道外麵消息如何,他們甚至盼望著蘭鑫能偶爾過來坐一坐。
畢竟每次蘭鑫過來,總能從他嘴中聽到些極有用的消息。
因此當這一日智圓忽然出現在藥鋪時,師徒二人大喜過望。
看見拄著拐杖笑眯眯迎上來的阿程,智圓心生愧疚,又忙著去看燕回頭部的傷勢。
見兩人傷勢日漸好轉,才稍稍放下心來,顯然他已經從蘭鑫口中知道了前不久發生的事情。
嚴琛將智圓請進裡屋,不待智圓發泄一通牢騷,阿程先開口了“大師怎麼這麼久才回?可找到了汪先生?”
於是智圓便放下了先大罵一通蘭曠的打算,仔細跟這師徒二人說起了淮陽的事情“幸虧我去得及時,攔住了汪盛,否則他這次還真說不準就暴露出來了。”
汪盛之前悄悄離開藏身的莊子,是因為他嶽丈病重過世了,他偷偷跑去了嶽家祭奠。
那邊三七還未過,他就聽說了程知府的幼女回到洛陽祭奠家人的消息。
汪盛哪裡還呆得住,當天夜裡就悄悄潛回了淮陽,也不敢回家去,更不敢與故友聯係,就躲在一家小客棧裡,每天四處打探消息。
事情就是這麼巧,智圓正好也落住在那家客棧,這不就正好遇上了。
智圓將京城裡的事情大約與他說了說,告訴他那孩子十之八九是被人假冒的,汪盛氣得眼睛都紅了。
可他們倆都不甘心,依舊在淮陽城裡找了許久,智圓甚至暗中盯緊了方承恩那些人,發現他們同樣一無所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