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琛見她情緒依舊低落,拍了拍她的頭道“這些日子憋悶壞了吧?晚上想不想跟師父去趟承恩侯府?”
阿程愕然抬頭,驚訝地看向師父“晚上去侯府?”
嚴琛點頭“是啊,不想去?”
阿程“可侯府剛出了事,裡麵一定戒備森嚴,我們怎麼進得去?”
嚴琛嗤笑“一個被當做廢物養了這麼多年的庶子,能有多大能耐。侯府如今最是人心渙散的時候,隻怕比你以前進出的時候還不如,如今還有師父陪著你,你怕什麼?”
阿程當然不怕,剛才的不安一掃而光,興奮地問師父“我們去侯府做什麼?”
阿程恨不得去搬空侯府的庫房,可她知道師父的目的一定不是這個。
嚴琛沉默了半晌,幽幽道“當年你我兩家的事情,這個老太婆一定十分清楚,少不得還躲在後麵出謀劃策。
“聽說劉啟林的死訊傳來後,她病情加重,怕是沒多久好活了。我們不趕在她死前去送她一程,我擔心她死不瞑目。”
阿程這個舒坦啊,師父真是太貼心了。
可轉念一想,又疑惑問道“師父不是說那老太婆活著還有大用嗎?”
嚴琛歎氣“晚了,人算不如天算,那老人婆恐怕活不久了。”
當天夜裡,兩人將臉上的妝容洗去,恢複本身容貌。
待到夜深人靜時,悄悄從後院翻了出去,直奔東城。
洛陽城裡嚴密了許多的禁軍防衛在兩人眼裡依舊形同虛設,他們順利地來到了阿程以前進出侯府的那棵榆樹下,三兩下便翻身進了侯府。
時隔將近一年,阿程再次來到侯府,裡麵似乎沒有任何變化。
師徒二人順利避開巡夜的守衛,阿程熟門熟路地將師父帶到了侯府東院。
為了不給蘭、周二人添麻煩,兩人十分謹慎,依舊使用迷藥將守夜的丫鬟婆子迷暈過去,直接進了老夫人的臥房。
屋內奢華依舊,幾盞宮燈都亮著,香爐裡插著幾支熏香,卻遮蓋不住那股腐朽的氣息。
一位老嬤嬤昏睡在床榻前,阿程將她挪到一邊,直接走到拔步床前掀開了帷幔。
那位不可一世的侯老夫人麵色蠟黃,臉頰凹陷,正閉目沉睡,乍眼一看就像個死人。
阿程取出銀針,在侯老夫人頭頂及人中幾個穴位上紮了幾下,侯老夫人身子一震,驀然睜開的眼睛。
老夫人雙眼模糊,眨了半天才看清床前站著的兩個人。
那男人高大俊朗,正用十分複雜的眼神看著她,而身前不遠處,一個小姑娘正戲謔地看著她微笑。
半夜三更,堂堂侯府老夫人的臥房裡居然進了外男,簡直是大逆不道。
經曆了諸多打擊的侯老夫人此時沒有恐懼,隻有憤怒。
她想要叫人過來將這兩人趕出去,然而張了張嘴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老夫人忽然就安靜了下來,臉色平靜的看著麵前兩個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