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染七殺碑》通篇文采激昂,最後結局時的遣詞造句,讀來更是讓人激動不已。
怪不得會這般有名氣。
祝無邀緩緩抬手捂住了額頭,長歎一聲,但是……這個結局是她曾想過的版本之一,因為稍有些「俗套」,所以才選擇了放棄。
沒想到還真有人寫了出來。
俗套的另外一重釋義,便是接受度高、無可無不可,作為七殺碑的結局,倒是不會出錯。
就是有些沒意思。
祝無邀這樣想著,伸手翻開另一本《遊園驚夢》。
和前世的牡丹亭,居然有些異曲同工之妙。
「頑石開竅,石破天驚。」
「遊園驚夢,死者複生。」
看了幾頁之後,祝無邀默默合上了這冊同人文,想起了前世網絡流傳的那句話——我需要一個比禮崩樂壞、更為嚴重的成語。
未免過於狂野。
但如果摒棄其中狂野的部分,倒是能稱得上雅作。
據說市麵上流傳度較廣的再編話本裡,七大惡賊被展開擴寫了一遍,基本上儘數被洗白。
就連那不孝之人,都被寫成了年少時曾被雙親虐待,所以才會在長大後報仇,以此來抨擊愚孝。
對此,祝無邀倒沒什麼感覺。
七殺碑寫得就是「是非難辨」,那七大惡賊到底是善是惡,她這個書手、同樣不得而知。
不過眾人對於符紀「冥頑不靈」的設定,似是很感興趣。
這倒也合理。
修道講究個當頭棒喝、如夢初醒,自然都期待著一場遊園驚夢,來揭開眼前的迷霧。
祝無邀早就發現了,在修真界裡,「頓悟」很重要。
一朝開竅,可抵十年苦修。
估計與洪荒時期,上古大能對天道動的手腳有關,這才能使人族大修為者如過江之鯽,層出不窮。
修真界同樣有戲曲,隻不過著裝與唱腔與前世略有不同。
更類似於「和歌應舞」,並且對於場景布置、道具使用更為依賴,不像前世可以用戲曲的動作來表演出掀簾、推門。
這便是祝無邀第二件未預料到的事情了——
七殺碑中,那場《奪金佛》居然被改成了戲曲。
若放在平常,祝無邀不一定會有閒心來看,說來也巧,她跟隨那個將會遇難的書販、來到了戲院,正趕上這場《奪金佛》。
耳邊響起了念白,隻見扮作符獻的人,正手持一尊金佛道
“瞧這亮澄澄的鍍金佛,扔到外頭引來幾人奪。
“我痛哭有人搶我的寶,必有義士為我出頭大鬨!”
言罷,手裡的金佛被他置於台上桌案,果不其然,其餘路過的角兒紛紛駐足,表現得垂涎欲滴。
而符獻則躲於帷帳後,偷看著眾人動心、蠢蠢欲動,接著念道
“不論是一尊金佛、一件金絲大氅、還是翡翠玉石、龍吟寶劍,哪怕它是塊兒頑石,隻要我用心做足文章,也能用來攪亂風雲!”
祝無邀正用眼神餘光,觀察著人群裡的書販。
聽到這兒,倒是眼前一亮。
同人文雖然寫得差點兒意思,但這戲曲改編得倒是不錯。